“瘦子,快来搭把手。”柴宗训听到胖狱卒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瘦狱卒蹭蹭的上去了,不久两人双手都提着大号食盒下来,放在柴宗训的牢笼里。而后两人又去了一趟,搬下来几坛酒,和十来只烧鸡。
“殿下,您慢用,以后的吃食,我全包了。”胖狱卒收到了柴宗训一百贯兑票,这些全加起来都还不到三贯,赚了不少。
柴宗训应承着:“嗯,只要伺候好了,自然少不了赏,我们郑王府的人,都不叫我王爷,而是叫我财神爷。”
自从这些狱卒接了柴宗训的钱之后,柴宗训的牢门是不上锁的,他想出来,直接把门推开就是。监牢出口是要上台阶,台阶上面还有一道门,也有人看守,再出去就是监牢的大门,由厢兵把守,因而才会把柴宗训看守得这么松。
柴宗训拎着烧鸡,一间间牢笼发过去。
府衙的监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当然也没有那么好,一日两餐,上午是一碗稀饭,晚上是半碗粗粮。如果有钱的话,还可以劳烦早上来打扫卫生的大娘帮忙买点吃食,也紧限于炊饼(馒头)之类的,还可以买到咸菜。这些都是狱卒们自己的勾当了,打扫卫生的大娘估计就是他们的亲戚。
狱友们见这小孩拿着烧鸡来分给自己,好奇的同时都感恩戴德。这些人本来都神情麻木,生无可恋了。近的也关了十多天,久的关了好几年了,自关进来之后从来没见过荤。柴宗训见他们争抢的差点打起来,叹息一声“大家别抢,都有,管饱。”又吩咐胖狱卒去买吃食“记住,往荤的买,多买一点。”
“哎,都是些可怜人啊。”柴宗训摇着头去下一个监牢。到南面的第三格监笼时,发现只关了一个人,那人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不像别的牢笼的人,为了争食差点打了起来。
“喂,这位老兄,吃东西啦”柴宗训手里拎着最后一只烧鸡的鸡腿,晃了晃。
那人听后,动了一下,“刺啦刺啦的响”柴宗训这才看到,原来这人双手双脚都带着镣铐,整个人蓬头垢面的,看不出年龄,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胸口的衣服已经破成碎片条了,看来是受了刑。那人接过烧鸡之后,说了一句“谢了”又拖着脚链往里走了。
柴宗训也感到好奇,整个监牢就这一个人带着铁链。
“殿下别管他,这人凶着呢。”那个瘦个子狱卒过来解惑“他杀了人一家十三口性命,连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那个惨啊。”“关进来已经五年了,年年等着陛下画勾,好秋后问斩呢,哪知道陛下仁慈,总是没轮到他。”
皇帝勾划死囚,柴宗训是知道的,之前自己老爹当皇帝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人命关天,自己这一勾,就是一条人命,所以一年也就勾十多个而已。但这种灭门大案,肯定是会勾上的,问题就出在了皇位交替,自己老爹去年六月死了,自己上位,正月禅位,赵匡胤上位。一直到现在都没人来处理这个事。
柴宗训不解的问到。“不是已经判了吗?怎么还受刑?”
“本来死刑犯只要戴脚链就行了,防止他伤人,毕竟已经是死命一条了,再杀几个也赚了。可他仗着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久,就欺负新人,陈书吏(注)只好给他点教训,然后把手上也锁上链子了,再单独把他关到一起了。”
这么说来,这男子还真是个猛人了,仗着自己反正要没命了,所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起了牢头狱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