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承佑之后,是吴灿宇、崔凤宽、郑圣翰等将领,领着小船从城中冲杀出来。
照先前制定好的计划,官军现在已经乱成了一片,不急着追杀官军,先将这三万大军的粮草抢到手再说!
洪水一冲,官军的粮草大半都漂浮在水面上,起义军此番劫粮草,就好比去捡粮草一般,一袋一袋往船上搬,一趟一趟往城里运。
运到天色大亮的时候,柳东旭在安州城头摇动大纛旗,这是在向全军下达军令。
全军追杀官军!
昨天夜里,三万官军在洪水里面挣扎了一夜,有些刚刚跑到高处,有的还在洪水里面挣扎。
无论是水里的还是上了岸的,现在都是又累又困又饿,全无战心,正是起义军奋勇追杀的好机会。
安州城中的四千余精锐起义军战士,加上近万农民兵,全都驾着各种船只,从城中冲出来杀敌。
而城中的百姓,早收到了洪水即将冲城的消息,有些已经转移到城墙上,有些已经爬上屋顶,有些则自备漂浮物。
城中最为重要的水稻,在刚收割完的时候,柳东旭就安排人全部搬上了城楼。
官军那边,有些逃出生天,有些则被淹死,那些普通将士没多少人在意,但李海愚这个黄海道观察使,却被洪水冲得不知所踪。
之前护卫李海愚的南铉雨,挣扎着爬上了一个高地,并且还收拢了上百溃兵,也不他们是哪些是平安道兵,哪些是黄海道兵,反正先收拢再说。
当他准备喘口气后再逃跑的时候,二三十支小船已经将他的高地给围了起来。
见状,南铉雨全无惧色,紧紧握着一把刚从水中拾起的长刀,准备做困兽之斗!
“你们想活还是先死!”南铉雨问身旁的官军士兵。
“想……想活……”
“当然想活,可这……”
有些官兵说着说着,就绝望地痛哭起来。
“哭什么哭,想活的,等会儿就跟着我一起冲出去。”
南铉雨眼神凌厉,恶狠狠地盯着起义军的船只。
“只要我们能夺下几条船,就有活命的机会!”
起义军士兵坐在船上,对于在水中挣扎的官军来说,那简直就是行动如飞。
当起义军发现还有一个官军将领,领着官军士兵抵抗时,立刻又有四五艘船只向他们围过来。
将他们四面围定后,起义军站在船上一阵乱箭射过去,这群官军将士被洪水冲过后,都没有盾牌在手,瞬间死伤大半。
已经到了这般局面,南铉雨哪怕身中数箭,也没有投降的意思。
他凭着一身的武艺,竟然还真的跳上了一条小船,将船上五名起义军士兵全部砍落水中,然后独自摇着桨,准备杀出起义军的重围。
可正在这时,远处冲来一个大木筏,木筏上站着一名起义军将领。
“贼将,哪里走?”
这木筏上的将军正是申承佑,他任由木筏撞翻小船。
将南铉雨撞落水中后,申承佑也跳下水去,直扑南铉雨。
南铉雨举刀乱砍,怎奈水性不如申承佑精熟,被申承佑击落了手中的长刀。
没有了兵刃的南铉雨,水性又不如申承佑,直接被申承佑摁在水中来回倒腾。
将南铉雨淹得神魂颠倒后,申承佑一把将他扭住,提上木筏,叫士兵绑上,解押到安州城。
此战两万五千官军,被洪水淹死了八千左右,被起义军砍杀了三千左右,被起义军俘虏了六千左右,另有八千左右,不是逃走就是被洪水冲走。
起义军能战之兵不多,既要从洪水中抢夺粮食,又要杀敌,显然兵力不足。
企图截断定州援军道路的五千官军,得知两万多官军,一夜之间被贼寇杀了个全军覆没,立刻被吓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