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把抓住那人急道:“有多少官兵?走的哪路上山?”寻常三匪不敢来攻寨,也只有官府会来剿匪,周边县官早被他收买,也没有收到一丁点儿的消息要来攻寨。
除非是那巡案大人,竟然没死?不对,那巡案不过带着几人微服,怎的突然有如此之多官兵。
那人慌道:“只有一路往正门来,大约一百多人。”
林中蓦的恢复气定神闲,反手一巴掌将那人打的一个趔趄,骂道:“慌什么,不过一百人,我上千兄弟还怕这一点人么,来人,叫上五位头领和诸位兄弟们,随我去将那些想要毁我等家园的狗官官府赶出山寨。”
林中霸气说完,迅速聚拢了属下,往山寨大门而去。
刚到山寨大门,便在夜色中看到举着火把宛若一条长龙的一路官兵,在为首黑袍小将的带领下,势如破竹般飞快扫清沿路岗哨贼人,个个皆是勇猛,不过一会,便从山下打到了山上门寨前。
待看清那些兵士个个着盔穿甲,手中均拿的是铁器,林中脸色一变,平常县城官兵大都还是着布甲中铜兵,只有军队里的真正兵士才有如此装备。
林中虽奸诈狡猾,但到底只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底层寒门,自以为能认出便算厉害,但心中仍是抱着敌方虽厉害,不过他有千余人,又有何惧?
却不知,平民百姓任凭再多,也抵不住真正从沙场厮杀出来的兵士。
一些匪徒见这些官兵一改往日畏缩,威风凛凛的着实吓人,有胆小的颤颤巍巍喃喃道:“官……官兵,真正的官兵,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未战先怂,就连有一位头领也面露怯意,让林中心中一凛,这般下去,这些“仗义”的好汉指不定会怎样落荒而逃。
林中先发制人,明知故问厉声道:“来者何人,为何杀我兄弟?”
黑袍小将提着银枪策马上前,冷视高大山寨大门以及木墙上的林中等人,大喝道:“吾乃定安侯世子李梦泽,奉皇命剿匪,你们这些无恶不作的匪贼赶快投降,否则本世子麾下雄兵,必要踏平你们!”
定安侯李氏,当朝李皇后娘家,承帝的小舅子,皇亲国戚,而其世子李梦泽,是李皇后的侄子,也深得帝后宠爱,可比一般皇子皇女。
若是在场但凡有所了解之人,只怕就会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如此贵胄,来到深山野林剿匪,闵清若是知晓,绝对会拍手叹道,这就是镀金啊。
李大向来是个凶恶的混混,生的人高马大,在县城里便是个横人,某次与一纨绔因女人起冲突,竟然当场手刃了那纨绔,这才上山,平日里也是潜林寨最勇嗜杀之人,被林中信赖是五大头领中大头领,也越发胆大妄为,哪里怕这些官兵。
仗着围墙高大,叫嚣道:“什么狗屁定安候,我们潜林寨岂会怕了?你们想抢了我们辛苦夺来的钱财,让我们没了婆娘,老子和兄弟们绝不答应!你们这些朝廷狗官,有胆子来与老子一战了,必打的你们屁滚尿流。朝廷不正祸害乡里,兄弟们,今日里我们便杀了这些狗官,替天行道,是也不是?”
李大这一吼,诸多害怕的贼人又坚定起来,没错,他们杀人掳掠才有了今天,有了房里抢来的婆娘和钱财,难道要去过辛勤耕耘的泥腿子事吗?
这是他们努力得来的家,朝廷不正,他们当替天行道!
这个蠢货!林中暗骂一声,他也不知定安候是个什么,但怎么也是个侯爵,哪是那些七八品的县官能比?
这般激怒他,又抬出他往日哄骗贼人大逆不道的话,不说潜林寨以后也是休想在此立足了,就是他想趁此被招安也是黄了!偏偏不能说。
李梦泽倒是不生气,但杀意却更盛,本想着若是官府无能贪腐,百姓被逼无奈便饶他们一命,但如今看来,这些人是匪性难改,真正的恶人,如此,也没必要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