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是个读书人,但也同时是个认死理的,喜欢书卷的书呆子,起初在一私人书院谋了个夫子,但是为人老实不善言辞,人际交往一塌糊涂,因此经常被那里调皮的学生捉弄,学子有权有势,老先生就是一穷书生,又如何斗得过,便不堪受辱辞了那夫子一职。
老先生至此便醉心学术,只是人要吃饭,搞学术也得有钱财,以至于老先生一度生活困苦,若不是报社提供了编辑这样的活儿,里面的同僚大多也是和老先生性情相近,老先生这才风雨漂泊半生才安定下来。
因此虽然只来报社短短两年,但老先生早把报社当自己的心血,哪能忍心见报社被人污蔑,只是他嘴笨,万千言语混于心中却不知如何表达,可谓是有嘴也说不清。
其实也是老先生老实,这种事早已在报社发生了不知道多少回,文人相轻是常见的事,大家大多当时看看热闹,转身也只是当个谈资。
何况报社也有自己的公关部门,专为报社服务,这也是闵清搞出来的。
只是老先生因为坎坷人生,早把报社看做不一般,因此才这般上心。
腰间两位年轻人讥讽相对,老先生嘴张了张,瞥了一眼那偷笑的娘子,急中生智连忙说道:“这位小娘子想必也是来投稿的罢,不如先看了这位小娘子的才作再作定夺,两位郎君意下如何?”
泠莫语自是无不可,闵清是和他一起进来的,现下又和吕文不对头,他早已把闵清看做自己一边的,鼓励道:“我相信你能行的!”
只是心底也有些心虚,即希望闵清有大才最好能让吕文哑口无言,让他出一口恶气,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大才之人少之又少,哪能恰好被他遇到。
见那小娘子年纪轻轻,吕文心里便有些不屑,只是他一心想成为翩翩郎君,立志收服众小弟,收服各色美人,攀上人生巅峰,因此装模作样也同意了。
闵清不想插入这种无聊的斗争,只是对酷似幼时白露的泠莫语有些好感,自然心便偏向了泠莫语。
天地良心,虽然吕文和冷漠语的都算佳作不相上下,比同一主题的其他词更甚,但两厢比较,他和同僚一致认为冷漠语的词更加通顺有意境。
想了想,闵清说道:“我是这位郎君之友,他本来便是想让我给他改改词,恰好今日在此碰上,若是先生不介意,可否让我给好友先瞧瞧。”
顿了顿,戏谑的看向吕文:“这位郎君想必也不介意罢,毕竟郎君看起来,便像是心胸宽阔之人,想必也不会介意这等小事。”
如此一顶高帽戴下来,吕文也不好反驳,老先生也无不可。
倒是泠莫语,不知道闵清卖啥关子,只是接到闵清递过来的自信眼神,莫名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下去了。
接过书稿,闵清不加思索的拿起笔勾勾划划一番,便自信的还给老先生。
老先生狐疑的接过一瞧,先是惊愕道一句“原来如此”,随后面色一喜通读出来,还是那首词,然而停顿的地方不一样了,整首词立马意境全现,且让人回味无穷。
老先生佩服道:“好,好,好,小娘子大才,大才啊。”
泠莫语听此评价,也是惊愕无比,拿过那书稿,原来闵清给他的断句给改了,特别是开头的六字一句,给改成三字一句,字还是那个字,然而不仅升华了意境,也有了韵味,让人回味无穷的韵味。
吕文起初也是惊愕,心想着有啥区别,随后又觉得这改了的词怎么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