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大人,晚辈单名一个昭字。”
“昭?”苏尚书点点头,摸着胡子道,“好名字,好名字,哦,哪个昭?”
乔昭:“……”
“日月昭昭的昭。”黎光文抢答道。
苏尚书与乔昭同时看他一眼。
黎光文眨眨眼:“是日月昭昭的昭啊。掌院大人有所不知,我长女名皎,次女名昭。”
“确实是好名字。”苏尚书颔首,心道:这个棒槌,他长女叫什么关他屁事啊?
乔昭不动声色笑着,心中却蓦然生出几分落寞。
她现在,是“日月昭昭”的黎昭,而不是“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的乔昭了。
“丫头,你的棋艺,师从何人?”
“回大人的话,家母一直很重视对晚辈这方面的教育,所以从小就为我请过许多先生,还买了珍稀棋谱供我学习。”
这就是说没有名师,只是请了启蒙先生而已。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天赋。”苏尚书深深看黎光文一眼。
应该不是随爹。
黎光文听了,表情怔怔。
原来,何氏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虽然看不惯何氏拿银子砸人,可女儿能有如今的才能,却离不开她的功劳。这样一想,反而是他这个当爹的一直没为女儿做过什么呢。
惭愧之色从黎光文脸上一闪而过,乔昭看在眼里,无声笑了。
何氏对女儿是掏心掏肺的好,她既得了这份关爱,当然也盼着她好。只希望潜移默化之下,如今的这对父母,哪怕不能相爱,也能好好相处,不枉夫妻一场。
“掌院大人谬赞了。”乔昭平静笑着,毫无得意之色。
苏尚书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才发觉茶水已经冷了,把茶盏放到一旁,笑道:“老夫家中有一个小孙女,和你年龄相仿,她也是喜欢下棋的,以后你们可以多多接触。有你的指点,也能让那丫头水平提高一些。”
“好的,有机会会和苏姐姐切磋。”乔昭微笑起来。
答应父亲来下棋,除了替黎光文解围之外,借着苏尚书的跳板与他的孙女苏洛衣产生交集,是她谋算好的。
同属文臣圈子里的女孩,小姑娘黎昭曾在一些花会上见过苏洛衣,在小姑娘黎昭的印象里,苏洛衣是个文静的女孩子,与泰宁侯府的七姑娘朱颜性情差不多。
而对乔昭来说,更重要的则是另一件事。
前两年一些京城贵女成立了馥山社,社里成员俱是有些才名的女孩子,苏洛衣作为副社长,有荐名权。
只要苏尚书回府后对苏洛衣提及此事,以苏洛衣对棋道的痴迷,十有八九会考察一番后邀她入社。
乔昭对京城贵女们的雅兴没有兴趣,可馥山社并没有固定聚会之处,而是在各家贵女府上轮换,只这一点,就足够吸引她了。
她需要更多的走出去,才有更多机会与兄长幼妹相见。
呃,对了,同样是馥山社成员的还有黎府的二姑娘黎娇,便是因为她去年的佛经被大福寺的高僧们选中送去疏影庵,虽没得到无梅师太称赞,依然得了入社资格。
乔昭的谦虚让苏尚书大笑起来:“别担心,我那小孙女输了不会哭鼻子的。”
苏尚书笑着站了起来:“天色已经不早,散了吧。黎修撰,明天不要再翘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