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狠心之后面向乌芳青和林下一抱拳:“在下仇万山,江湖人送绰号箭穿万山,这大和尚叫光绘,外号玉面佛,我俩人搭伙在八十里外的大孤山结寨做买卖,这几十号都是我寨下的弟兄,跟我混口饭吃。”
胖和尚在一旁阿弥陀佛,以示赞同。仇万山接着说:“令兄和我年轻时曾一起搓土为香,兄弟相称,在华夷大战那几年,还曾啸聚山林,专截洋人的车队。”只因之前的阴谋被林下识破,面对如此生硬的套近乎几个人都没有反应,仇万山尴尬的干咳一声,接着说:“本来这次和各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纯属误会一场,但各位出手也太过莽撞,死伤了我许多弟兄,这些资财就当我弟兄家人的补偿了吧,我们从此天各一方,小的们,你们也不许和这些大人们寻仇,听到没!”
乌芳青听罢,笑的灿烂极了,“既然是旧相识,打伤了大当家的兄弟,自然是我们无礼了,我愿亲自赔罪,家里带了三千两银票做路资,我放在车厢行李中了,容我回去取来给山寨各位。”
仇万山知道乌芳青手硬,哈哈一笑,“贤弟,你就在这陪哥哥叙叙家常,给我讲讲你家那头驴现在近况,东西就让贤侄去取吧!”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林下。
林下一脸茫然看了看乌芳青,乌芳青冲他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快去,可别让那么多银子飞走了。”林下心领神会,咧嘴一笑,更不答话,转身向车厢跑去。
众匪没想到还有飞来横财,正笑的合不拢嘴,只见列车里一声尖啸,接着一头幼鹰箭一般从车厢的窗户窜了出去,一飞冲天,众人愣神间,已藏身在云霄,再不见了踪影。
接着只见林下从车厢走出,双手一摊,说:“四叔,银票带着信飞走了。”
仇万山虽然不明所以,但直觉上知道被耍了,怒容满面的骂道:“奶奶的,怎么回事?跟爷爷耍的什么鬼吹灯?”
林下故作慌忙的解释:“大叔,就是我们来的时候带了一头鹰,鹰是三叔亲自训的,就这么稀里糊涂放出去,肯定会回家的,我刚才怕三叔着急,就写了封信绑在了鹰脚上,告诉他没事,我们在箭穿万山,仇万山这里作客呢!大当家的别急,那鹰飞得极快,天黑就能到家,三叔这些年轻功也更精进,明天中午你们就能见面了。”语气无辜极了,仿佛一切都不经意间发生。乌芳青听完,又恢复了一脸倨傲,接着昂头望天。
贼人们面面相觑,乌芳青林下叔侄俩吃定仇万山怕乌芳苒怕的要死,一唱一和的对话起来:“那御马丢了怎么办四叔?”“那咱们京城也不用去了,直接回家吧。”“那回家说什么?”“就说仇万山老爷把马抢了呗,还说是三哥八拜之交,让老爷子收拾三哥就是了。”“那三叔不得被爷爷打死啊?”“没事,你三叔从来不吃亏,在哪丢了人,他自己就去把场子找回来了。”
仇万山和光绘和尚傻呆呆的互相看了一眼,仇万山咬咬牙,说道:“二位既然不给面子,也休怪仇某人不顾故人之情了!”
马匪们见了热闹,纷纷凑过来,围成一圈,仇万山昂首道:“就按道上规矩走!以文会友!”
光绘和尚接着话茬喊:“当家的发话了,以文会友,愿赌服输,事后不论!在场各位皆可作证,如若反悔,就是弃江湖道义于不顾,人人得而诛之!”
林下愣着神,不明所以中,身旁陈夙昌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悄声说:“这就是文斗了,俩人不动手,各显一下本事,要是一方不能跟着做到,就算栽了跟头,得跟人赔礼道歉。”
林下看着陈夙昌,心中纳闷,这京城的公子怎么知道这么多江湖中的乌七八糟。
陈夙昌一笑,解释着:“一般截镖的或者抢官府的都这么干,俩人谁也没伤着谁,又都留了面子,押镖的,办案的也都有了说法,技不如人,回去也好交差。”
仇万山接着嚷嚷:“我是主,你们是客,按规矩,我说比什么,客人可以说怎么比。”林下心想,也不知道离这七八十里远的土匪怎么就成了主人了。
仇万山把马鞍上挂着的红色大弓举起来,“在下不才,就这两下拿得出手,不知哪位能赐教一二?”仇万山见另一边鸦雀无声,满脸的得意,骄傲的将弓一扬,引得众贼欢呼一片,就在一片欢呼声中,只听一人说道,“在下愿领教当家的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