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崔镇宇饶有兴致的看着因为对死亡过于恐惧而变得歇斯底里的陈夙昌,帝国皇帝的掌上明珠,世间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诱惑,何况,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如果你骗我,你会慢慢体会死亡的滋味,相信我,会非常的慢。”崔镇宇威胁着,说了两句高丽语,大概是让把面前这两个人绑起来,两名亲兵大步走来,刚刚接近陈夙昌时,陈夙昌突然一跃而起,双手分别按住两人的脑袋,大力向中间一撞,对撞之下两人的脑袋被拍得粉碎,激出一团血雾,然后双手提起两具尸体挡在身前,同时大喊了一声:“林下!”
林下早已准备好,他根本就不相信陈夙昌会出卖自己人,提刀在手,用力一掷,将骏刀如投枪一般掷向崔镇宇,虽然不是骏刀的一般用法,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有自信击穿他的脑袋。
可惜他错了。
经过接连的战斗,他已经榨干了最后一丝力量,只见骏刀落地,刀身上还有几滴血珠,而崔镇宇捂着左眼跪地嚎叫起来。
陈夙昌在林下出手的一瞬间跑到了他的跟前,用肩膀撞碎了一户民居的墙壁,两个人跌了进去。身后就响起一连串的枪火声,两人趴着不敢动,飞来的子弹不断击碎已经残破的砖墙。
外面传来崔镇宇高声的怒骂,虽然意义不明,不过不外乎是一定要杀了两个人之类。
耳听着高丽军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像是死亡的钟声敲响,林下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奇妙的笛声。
他用力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而陈夙昌也在讶异的看着,证明了这声音不是幻觉。
在扑朔朔的雪花飘落中,一阵如同天籁的笛声悠然飘至,实在是令人惊奇,甚至有些瘆的慌。更何况,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人们逐渐能听到和着笛音的歌声。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歌声优美之极,除了恰到好处的配合令人沉醉的笛声之外,更让人称奇的是那难辨雌雄的独特嗓音。虽然听不懂唱词,可那些词句配合着笛声竟然像一把尖利的锥子扎紧他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有一只小手轻轻在叩击他们心中那扇门扉,问他们,你们千里迢迢的来这异国他乡干什么?是为了残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吗?是为了屠戮毫无防备的同袍吗?高丽士兵们都停下了脚步,迷茫的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姐姐,你说咱们一定要这么出场吗?”说话的是一个微带有雌音的少年,平凡的语句从他口中讲出,竟然让听的人无比的受用,仿佛在这天寒地冻中一股春风拂过,每个毛孔都透进了一股暖意。
吹笛子的少女剜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会他,因为虽然他的唱词已经结束了,可少女需要吹奏的部分还剩下一个尾声,所以除了给少年一个凶恶的眼神外,她全身心依然投入在吹奏中。
“真是受够了,姐姐,你看每次他们都像看怪物一样看我,尴尬死了,要不咱俩换换,我去吹笛子,你来唱。”少年看少女没有反应,竟然当众撒起娇来,“姐姐~好不好嘛~”
少女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天籁般的笛声戛然而止,梆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个旁人看了都疼的爆栗,骂道:“苏幕遮,我要是能唱还用你?还有,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叫我姐姐,叫我雨霖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