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不可!”
杨李氏紧紧抓住杨昭的手,她是想到了杨昭从牛二那多拿回来的几百个铜子!
随即,她又松开了手,她是看到了杨昭那坚毅的眼神,跟丈夫一般,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心中不期然想道:“我儿终究是长大了!”
杨李氏轻轻的拍了拍杨昭的手背,“阿昭,你去吧,记住娘一句话,你爹跟他们是几十年街坊了,有旧情!”
“娘,我懂了!”
杨昭一把将妹妹抓了回屋,交给了母亲,才大步往村长齐大宽家走去。
齐大宽竖起一个脚坐在桌前,“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
狂抽两口后,将烟杆子往桌上敲了敲,放下,拿起桌面上的一个油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烧饼分开两半,递给身前吞咽着口水的两个小儿子。
随即卷起油纸,仰起头将里面的饼碎往嘴里送去,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杨昭。
杨昭微微一笑,“齐伯伯,我来取回点东西!”
齐大宽还没回答,他家的婆娘就从厨房出来,将一锅洗锅水往门外一泼,泼到一条癞皮狗身上,脏水也溅了杨昭一脚。
“死癞皮狗,人家做饭了就过来,真不知好歹!”
齐家婆娘骂完癞皮狗还不解气,指着齐大宽骂道:“死鬼,你就是耳根软,净招惹些不干不净的人回村里、到家中
老娘嫁给你就没过过好日子,天天要给你擦屁股!”
话音刚落,也不管齐大宽,一手抓了一个儿子,风风火火的往厨房走去,嘴上骂个不停:
“还不赶紧躲到厨房里,再晚一点,半块烧饼都能给人叼走了!”
齐家婆娘一套下来如行云流水,懂的都懂:都是做给杨昭看的,说给杨昭听的。
“阿昭,开饭时间过来什么事呀?哦,我懂了,定然是家里揭不开锅盖,来借粮吧?
好说,齐伯伯跟你爹是兄弟,看着你两兄妹长大的,即便自己不吃,也要给你们吃
喏,家里还有半斤大米,都给你拿去!”
齐大宽说得慷慨,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反倒是优哉游哉的抽着旱烟。
若杨昭是泼赖,他断然不能这样说,万一杨昭回一句“好呀,多谢了!”,不就亏了半斤大米。
他是知道杨昭一家子的性子,自尊心极强,自己的这句话足够份量堵住杨昭的嘴,顺道作为逐客令。
杨昭不以为忤,正要开口,厨房又传来齐家婆娘的声音,“借什么借,自家孩子都要饿死了,还念着人家孩子!
不吃了,不吃了,都给你爹拿去借给人吧!”
估计是齐家婆娘抢了两个孩子手中的烧饼,一阵阵的哭闹声随之传来。
齐大宽摇摇头,“阿昭,你也看到我家状况,你也不要怪你家婶子,她向来没心眼,心直口快!
须知道,有句话叫长贫难顾,你也要有自知之明,懂吗?”
“死鬼!老娘几天没吃饭了,还不赶紧舀一瓢水进来给老娘撑饱肚子!”
听了自家婆娘的话语,齐大宽心领神会,起身,指了指屋角的一个水缸。
“那里原是厨房,新盖了厨房,水缸太大,连水能有五百来斤,还没搬过去呢
齐伯伯也要给你家婶子干活了,你也别在外面瞎逛,早点回家,不要让娘担心!”
齐大宽说着,也不看杨昭,径直往水缸走去,才走了两步,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
在这股巨力面前,自己如同一名三岁小孩,给直接按压回椅子上,不能动弹半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杨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