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说完,斯巴达克向北飞走了,很多人跟着去。风梅和那些女人向南走。有一个很高的男人,看了我几眼,他四十多岁的样子,问我想不想听两个寡妇的故事。我不知他要说什么,正要问他是谁,欧文来拉我快走。那人一笑,向西走上一处象坟堆的高地。欧文跟保尔会合,抓住白带子飞过城墙,到里面了。我抓住白带子飞上城墙,向南走。很多士兵围在我身边,跟着向南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还想往南走,很多人也向南挤去,我很难向前走一步。欧文和保尔在东边下面挥舞着白带子,我抓住白带子跳下去了。
我们向东走,很多人都在这条路上走。走了一阵,看到很多草屋,一堆堆的,什么样子都有。一排排的,门向东,或向西。走过这片草屋区,路分两条,一条向东北,一条向南。欧文要向东北去,保尔要向南走。我跟保尔向南走。猪八怪坐在马车上,向南去,见了我,叫我油包。我跟在后面追,跑了很长的路,猪八怪伸手把我拉上马车了。我叫他带我去找行者,他带我跳下车,走向东。不久见到盘古的小楼,我们向东走了不远,见到一排屋,我们向北走过几间,猪八怪说行者的家到了,叫我去敲门。
石头砌的屋,我上前敲门,行者开门,见了我,说:“屋里小,又暗,不嫌弃可以进来坐。”实际屋里厅很大,只是行者十分消沉,不想多说话。我问哪吒在哪里,他说在北边很远。我很失望,站了一阵,不知说什么好。猪八怪向我做鬼脸,我向行者告别,跟着猪八怪向北走。猪八怪说行者投胎到人间做过武松,被人砍断一只手,十分消沉,不喜欢去玩。猪八怪叫我自己回去,他弄一阵风,不见了踪影。
我又去过达尔文家几次,不见欧文、保尔来玩。一次见到五十多岁的焦耳,我担心地球上很多草木接收阳光后长大,会使地球越来越重,或越来越热。焦耳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很多天不去乾礼家了,我决定去看看。我去到那里,很多女人唱歌跳舞,我拉小提琴,我们玩得很开心。风梅、佩玉和叶青来了,都是二十岁的样子,乾礼的老婆和其他女人都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她们三个唱歌好听,跳舞好看。很多附近住的女人也来看,纷纷拿出绝活来表演。她们也把家里的能人叫来献艺。乾礼的大老婆和叶青表演剑术,很好看。大家玩到傍晚才散去。
第二天我又来,乾礼、屈平和展昭都出去了。乾礼的大老婆开门让我进去,我说昨天她的剑术很好看。她取来一个螺号让我吹,我说不会吹。她说一吹,就来很多人。她叫我油包,我说叫她什么好,她说乾礼叫她安娜,我可以给她取一个绰号来叫,但我又不知如何给她取绰号,最后,她让我叫她“罗兰”,或者直接叫她叶卡捷琳娜。
罗兰吹响螺号,她家的东边是米丘林的家,米丘林的老婆从乾礼家南门这条路走过来看,见只有我们两个,就叫我们去她家,她家有人唱歌跳舞。罗兰叫我先去,从南边这条路走过去,就见米丘林家的大门开着,大厅里面很多女人站在那里。我在门口看,不进去。有一条小路向南去,走不远,曲向东。我跑到拐角看,看到一个六十岁,穿黑衣服的女人,带着一个十六岁穿灰衣服的姑娘走来。
这个女人一来,就叫人唱歌跳舞,很多男人也来了。米丘林的老婆叫我去问罗兰来不来,我跑过去,罗兰还在房中还没化妆好,我又跑到米丘林家,拉小提琴,让那些女人跳舞。过了一阵,那个黑衣女人叫人集中到大厅北边,看我和灰衣姑娘表演。我一边拉小提琴,一边配合灰衣姑娘跳舞。灰衣姑娘放出一根白带子来跳舞,很好看。那个黑衣女人叫人全部靠边站,她要跟我表演。她也放出一根白带子来舞动。罗兰进来,拉我手,出来屋外,说那个女人是迟喜,她和米丘林的老婆在人间是同一个皇帝的皇后。
屋里,迟喜和灰衣姑娘表演。迟喜称灰衣姑娘为灰姑子。她一指,灰姑子每个手指都戴上了金戒指。白带子一转,灰姑子的手上现出了金圈,象是戴上了手铐。迟喜头一扬,灰姑子颈上戴上了金环,象个犯人。迟喜一吹,灰姑子那些金戒指、金圈、金环不见了,头上戴上了金冠,有一颗珍珠闪闪发亮,灰姑子欢笑着跑了。
罗兰不想看迟喜的表演,拉我回了她的家。过了一阵,迟喜带着灰姑子来了,她自己变了一张高椅坐上去。罗兰拿起螺号出去了。我的手掌上突然出现一个字,很快又消失了。看左手掌,也有一个字,一闪消失了。迟喜说她可以在我手掌上写字。我问她,“你跟叶卡捷琳娜吵过架吗?”她说:“乾礼不理我,他的老婆都跟着不理我。”
罗兰不回来,迟喜和灰姑子就走了。迟喜为了显示她的能耐,她变出一条漂亮的路来走。这条路又大又平整,两边有栏杆。她和灰姑子走了很久,这条路还在。我上去玩,风梅来了,二十多岁的样子,她问这条路是谁变出来的,我说是迟喜。风梅说,迟喜以前是玉皇的第五皇后,玉皇鼓励天上的人到人间投胎,她主动去了,做了一个大国的皇后,皇帝死后,她掌握政权几十年,但她惯用割地求和的办法来维持她的享乐,上天来,人叫她等两年。她却爱上了一个将军,很快就嫁给了这个将军。因此,迟喜未能回到玉皇身边做皇后。风梅说,现在迟喜住在蜡像馆的南边。我问蜡像馆在哪里,风梅便说带我去。她带我飞到燕青看守的两根大柱这里,向西南走一阵,又向西去,见到一处白色的宫殿,风梅说是蜡像馆。
走进蜡像馆,看到很多蜡人,风梅说,很多蜡人都是人变的,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们就清醒过来。或者分身变成一只小鸟,绕他们飞三圈。他们醒来,叫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我分身变成一只小鸟,绕一个蜡人飞三圈,那人现身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我问他是谁,他说:“雪莱。”他感谢我把他叫醒,问我有什么吩咐,我问他变成蜡人有什么好玩,他说,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少天。他是和好友雨果一起来的,一时好奇变成蜡人的。他叫了一声,一个蜡人清醒过来,是雨果,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和雪莱叫我和风梅跟他们去玩,风梅说她身不由己,在这里玩玩就要回去。雨果和雪莱就向东走了。
我又唤醒一个老头,他是华佗。天上没有人找他看病,他和孙思邈经常结伴到人间。不过,现在人间的医疗设备很先进,他和孙思邈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很少人相信他们说的。他们也不能长期呆在一个地方,因此病人难找到他们。华佗说:“前几天,我和孙思邈又到人间,没有人相信我们是医生,我们说得多也没用,气得我们上天来,干脆变成了蜡人。”他叫醒了孙思邈,孙思邈的家在东边不远,他说出了蜡像馆,隔一条路,路东边有一个有围墙的小院就是他家。他请我们到他家玩,风梅说,她带我要到南边找一个人,路过这里,进来看看。孙思邈和华佗便走了。风梅带我从西边的门出去,往南去,有一条大路,也有一条小路,小路在大路的东边,我们从小路往南走。走不远,见到一处高地在小路东边,上面有一间竹屋,三面有竹篱笆围着,南边有路向东去。风梅说迟喜住在这里。
我上去敲门,灰姑子开了门,迟喜坐在一张很高的椅子上,叫我进去,坐在南边的长椅上。灰姑子站在门口,看样子很紧张。迟喜也从灰姑子的紧张神色看出异常,起来到门口一看,连忙跑去,请风梅进屋坐。风梅只在门口站。迟喜要灰姑子想办法把她丈夫摩根叫回来,灰姑子放出一只白鹤,向北边飞走了。风梅和迟喜在门口说了一阵,两人进了屋,站着说话。一个很高,有点瘦,穿黑衣服的二十多岁男子进来了,他是迟喜的丈夫摩根,十分热情,和我说这说那。
风梅向迟喜告辞,转身出门了。我走到门边,迟喜送到门口,说,南边有一间屋,是空的,主人在人间,没有多少寿命了,按照他的情况,上不了天的。
风梅问我是不是把她的身份透露给迟喜,我说没有。我说:“你的脸可以变来变去,但你美丽的眉毛不变,很多人从你的眉毛猜出你的身份。”她说:“既然如此,那就叫我风眉吧。”她说,阎罗那里,也有一个风梅。玉皇和阎罗都有五个皇后,第一皇后是晶品。风眉指指天上的日,又指指自己的口,说是天、地、人三样共同的日放在一起是“晶”,三个口放在一起是“品”。第二皇后到第五皇后,按风、水、火、地,梅、兰、菊、竹组合为风梅、水兰、火菊、地竹。风眉说迟喜,投胎到人间几次,每次都能掌握国家命运几十年。我问风眉投胎到人间多少次,她不说她的,只对我说:“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最好到自己的地里,你地里那些人会告诉你他们知道的事。”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一块地?”风眉说:“你在皇宫呆过,很多人怕你,什么来头,大家都弄清楚了。人家要你练好本领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你到地府,天地的神仙就专为你开了一场会,莫扎特教你拉小提琴,太白金星带你上天,巴布给你一块地,这些我们都知道。”
我带风眉到我的地里。不见有人跳出来,等了一阵,穿黑衣服的迈克从南边跑过来了,一挥手,大卫带二十多个人从西边深沟飞上来了,我十分高兴。我问大卫,为何躲在人的深沟里,他说我还没真正接受他们呢。大沟的主人投胎到人间了。我叫他们变成大红花,他们说这种沙地变含羞草还可以。说了一阵,麦卡锡也从西北飞来了,说还可以带更多的人来。我说这块地可以住多少人,他们说,如果变沙子,想住多少人都可以。招人来的事,我叫迈克负责,大卫和麦卡锡协助,人越多越好。我问迈克、大卫和麦卡锡,知道我以前的事吗,他们说知道一点。他们知道我叫油包,风眉问我如何得这个名,我说我喜欢用油拌饭吃。风眉说我的嘴象抹了油一样滑。迈克问我有谁告诉过我以前的事,我说乾礼说五百年前和我是一家,他是一个财主家的工人,和财主的小老婆日久生情,我是他们的孩子。事情败露,他被财主打死了。风眉说:“乾礼一家对你很好。”大卫对我说:“你多次投胎到人间,我们听说,你还做过国王。”我问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的国王,他又说不出具体。风眉说,“知道就好,你不要刨根问底。”她带我走了。
傍晚,我和太白金星向南去散步,我说,有人说我在人间做过国王。太白金星说:“谁说的?”我说是我那块地里的人说的。太白金星说,“我以前有很多故事,不过知道这些没有什么用处。”我说,蜡像馆那边有一间空屋,主人在人间没有多少寿命了,他上不了天的。太白金星说:“你刚得了一块地,要想得一间屋,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