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白金星去朝堂了,我去那块地看看。我去到那里,叫了一声,麦卡锡从一株含羞草现身,我和他简单说了几句,就没有话说了,迈克、大卫和很多人的死,使我们心情沉重。有两个人从北边来,笑着向我行礼,一个是潘安,一个是江总。麦卡锡说,他们经常来这里变野花。我说欢迎。江总说,如果左思要回他的屋,他们就去跟左思一起。我说这样也好,有屋住总比没屋住好。我跟他们说了一阵就离开了。
我到乾礼家玩,乾礼在家,但他的十二个老婆都出去玩了,屈平和展昭也不在家。乾礼有心去人间投胎,神情落寞,我跟他说一阵,也有一点悲凉想离开,我走到南门口,乾礼见我想走,就在我背后说,如果他到人间投胎,要我帮他看好他那些老婆。
阿童的老婆信子从东边来了,我问她,阿童找过她吗,她说没有。我问她去哪里,她说,东方朔和芳子去找贾岛,她也想跟他们去玩。我问他们准备去哪里玩,信子也说不出,我想借此离开乾礼家,就跟她走。走过乾礼家,向北过了高堤,走了一阵,向西走下低的路,又向北走,在路东边,有一排屋,门向南,从西算起第二间,信子说是贾岛的,她上前敲门,贾岛开门,说东方朔和芳子已去非洲象牙海岸玩了。我说那里有什么好玩,贾岛说,在一片海边地,经常有天上的人去那里,搭两座象牙塔来定缘分。信子一听,不想去了。我说,阿童有家不回,宁愿住树洞,哪里知道你孤单寂寞。贾岛说,芳子与东方朔虽说是演戏给阿童看的,实际也是排解苦闷。信子心动了,贾岛便带我们去象牙海岸。
到一个地方,是海边很高的平地,贾岛说是搭象牙塔的地方,不过今天不见人。信子很失望,我说会不会改在别处,贾岛说别处没有。信子不见东方朔和芳子,便想回去了。贾岛说,这么远跑来这里,这样离去是很扫兴的。他相信很多人来过这里,也许东方朔和芳子也来过这里,不见人来,就到别处玩了。其实他们还牵挂这里,只要我们不走,就会有很多人来的。我们要多变几个人,让天上的人看到。我们按他说的多变一些人在这里笑闹。
果然,陆续来了一些人,等了一阵,人越来越多了。我问贾岛,怎样搭象牙塔,贾岛说,就是搭两座塔,要求人变象牙搭上去,看自己变的象牙在哪个塔上放稳。能够放稳,说明自己和这个塔上的人有缘。有缘,可以相爱,可以相约投胎到人间,其他人帮忙牵线搭桥,来促成好事。信子一听,说她和其他人没有缘分。贾岛说,大家能在一起玩,就算有缘分。
人越来越多了,搭两座十八米高的塔都可以了。南边有一个大院,里面树木整齐,走出一队人,贾岛指给我们看,一个很高大的人是松赞干布,在天上的家,是在信子住处的东南边不远。继而又看到东方朔和芳子出来了,贾岛说,不愁搭不成塔了。我问,文成公主在天上吗,贾岛说,到人间投胎了,还没有上天。
松赞干布很有组织才能,在他的指挥下,两座六角形的象牙塔搭起来了。信子和芳子在旁边看,没有变象牙。我也没有变象牙,我变出小提琴来拉,很多人围着象牙塔唱歌跳舞。玩了一阵,松赞干布在一座塔的底部抽出一根象牙,这座塔就散了架,变成象牙的人现身出来,在人的欢呼声中,他们唱歌跳舞,寻找自己喜欢的人。确实配成了很多对人,接受人的祝福。大家玩得很高兴。最后,贾岛、东方朔和松赞干布带我们飞回天上了。
第二天早上,太白金星去朝堂,我在广场南边玩了一阵,便向图书馆跑去,见到耶酥从南边走来,我问他去哪里,他说早上出来走走。他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叫我也试试。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耶酥笑着向北走了。我来到图书馆,见到苏东坡,苏东坡说他一年可以出来两天了。他说我和风眉跑来跑去,天上很多大将想抓住我们,他说服一个大将,不追我们。要是那个大将去追我们,会有一场恶战,伤亡惨重的。我说当时只顾跑,没留意这些。我对苏东坡说,难得出来一天,却念着来图书馆看书,精神可嘉。苏东坡说,开卷有益。我问他喜欢看哪方面的书,他说随便看看。他要走了,向北去,可能是急着要见他喜欢的姑娘,我在他后面追,但追不上。却见到耶丽亚,她要到北边找人玩。自从梭伦到人间投胎后,她心里很空虚。我说梭伦这样重要的人物到人间投胎,一般都能上天来的,耐心等,转眼就过几十年。耶丽亚说,能够上天来最好,只是没有绝对把握。她说梭伦下定决心要到人间投胎,他整天站在村口,要跟老朋友告别,实际也想老朋友知道这件事,必要时暗中提示他。不过,有时要人提示,反而会害了自己。
耶丽亚带着我,一步走下去,能走很远。远远望见北边有很多漂亮的尖尖的屋顶,原来来到了富兰克林的屋这边了。耶丽亚说,今晚富兰克林家有聚会。她带我到哈默家,这里聚集了很多人,她去跟几个女人说笑。我向西跑到魏征家,门开着,里面很整洁,我问有人吗,魏征出来了,我问,东头哈默家为何有那么多人在那里。魏征说,有人把哈默弄上天了。哈默在人间,还没去世,不过他肯定可以上天的。我和魏征又到哈默家,这时有两个人在屋里舞剑。魏征叫我在旁边拉小提琴。屋里前额发亮的那个老头是哈默。中午,有人拿来很多仙桃,叫大家吃。我吃了一个仙桃,翻筋斗回太白金星家了。
傍晚,太白金星叫我和他去散步,我说富兰克林家有聚会,太白金星说,散步回来再去也不迟。我跟他向南走,来到博温家后面,向西去,到关押苏东坡的竹屋,苏东坡已经回来了,容光焕发。孟德斯鸠,一点精神也没有。卡耐基问我喜欢看电影吗,我说天上哪里有电影看,他叫我先拉小提琴给他听听。我拉了一曲,苏东坡拍手说好。卡耐基在竹屋里变出一大块白布,然后又在白布上不断变出画面,真的和电影一样。很多钢铁工人高呼口号,示威游行。孟德斯鸠心烦了,叫卡耐基不放了。卡耐基对我说,他放的电影我肯定没看过。孟德斯鸠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和太白金星看了一阵,我说要去跟人聚会,就和太白金星走了。
我又到富兰克林的家,见到歌德也来了,二十岁的样子,他到院门前拍拍手,富兰克林的管家布方连忙打开闪亮的铜门,进去是花园,歌德对我说,这场聚会与哈默上天来有关,不要随便乱走,也不要中途退场,让他们最后充满好意送我们走。他变了一个葡萄架,结满了葡萄。我变成很多萤火虫,闪闪发光。一些人演奏乐器,一些人在葡萄架下跳舞。哈默来了,和富兰克林拥抱。一些人又在花园里变鸟飞来飞去。还有人飞上葡萄架,在上面比剑。大家玩够了,哈默回去,人逐渐散去,我也想走了,来到葡萄架下,叫歌德现身,只见他现身,就向富兰克林告辞,管家布方十分热情,送我们出南门。
早上,太白金星要上朝堂,我跟着他走,乾礼向我们走来,当着太白金星的面,他对我说,他打定主意到人间投胎了,叫我帮他看好那些老婆。太白金星笑道:“叫他帮你看好老婆?”乾礼不理他,看着我,我点点头,他们进朝堂了。
傍晚,我跑去乾礼家,乾礼带我散步,到中柱坛西边围墙外的路,他见没有其他人,就向北一指,变出一段城墙,很高,他带我飞上去,吹着风,向北走。看北边,是人间景象,远处很多古代宫殿。乾礼看了一阵,象是留恋他在人间当皇帝的宫殿。东北边升起一轮明月,在古代宫殿上,月也象是古代的月。我说今晚景色很美,乾礼说,以后想起他时,记住今晚这种意境。他说,这轮明月是今晚的,不过也象是古代的,古代也是这样的。我说,多美的一轮苍茫的古代月。乾礼又变了很多白云,一团团,象棉花一样。总体来看,云层平铺,上面是明净的天空。白云越积越多,很快,环绕月亮的圆形的明净天空越缩越小,最后看不到月亮了。
又站了一阵,又见到明亮的月了,只是那些宫殿不见了,换成人间现代的高楼大厦。乾礼叫我记住这种含义,也许他到人间去,也能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第二天傍晚,乾礼又带我来这里散步,又一次重现了苍茫云海上一轮古代月的意境。
过了几天,太白金星叫我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中午,他从朝堂回来,坐了一阵,他带我来到中柱坛围墙外边的路,停了一下,从围墙缺口进了中柱坛。通天地洞的东边,站着很多人。更多的人站在缺口进来的稍高的平地上,太白金星带我站在这些人的最前面,向北看。一阵,乾礼从西边进来了,我挤过去,屈平跟在乾礼的身后,他叫我拦住乾礼的老婆,不让她们进来。我出去,见到展昭站在缺上的南边,乾礼的老婆都站在缺口的北边,很安静,不说话。罗兰一身绿衣服,靠着围墙,表情痴呆。我走近杜丽娘,她轻轻推开我。我又进了中柱坛,太白金星拉我在通天地洞的东边看。只见乾礼站在缺口进来的稍高的平地上,向北看,屈平在他右下方。看来乾礼要在通天地洞下去人间投胎。罗兰进来,和乾礼抱在一起,说她一定等他上来,叫他放心。乾礼叫我带罗兰出去,我去把罗兰拖出围墙外,我叫她们回去,不要呆在这里了,她们抱做一团不走。我又进去,到太白金星身边。
北边匆匆来了三个白衣人,戴褐色的帽,拿着半米长的小棍,尾端有黄色丝带,在通天地洞边站定,叫乾礼走到面前。乾礼走下稍高的平地,太白金星拉我又上到稍高的平地,在乾礼的背后看。很多人也上来了。带头的白衣人,把木棍交给东边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从怀里拿出白色帛书,展开,低声念,我听不清。那人念完,交给乾礼,他向黑衣人要回小棍,一挥,两个黑衣人正要上前带乾礼,屈平拦着。
又有三个白衣人匆匆从北边来,站在先来的白衣人西边,更靠近通天地洞,带头的人把小棍交给黑衣人,从怀里掏出黄色帛书,上下展开,低声念了,交给乾礼。乾礼放高白帛书看,我在他背后看到,有很多行中文字,每行四个字。他又展开黄帛书,六行中文字,每行四个字。一个黑衣人走过去,从乾礼手上拿过两份帛书,扔进了通天地洞。另一个黑衣人变出黑带子,系住乾礼的手,乾礼一飞,进了通天地洞,把黑带子慢慢拖下去。两个黑衣人一起随着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