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勇细细听完围捕过程,不禁轻轻点头,认为细作之说确实有些道理。
如果王懋芳真是一个皮货商人,一年在烟花柳巷花上一百多两银子寻欢作乐,并不算什么。比他阔气几倍、十几倍的商人都有。
可是无论多失败的商人,都会尽可能结交坐商,在交游广阔中找到发财的机会。
王懋芳在京城躲藏了好几年,除了去寻花问柳,几乎不结交任何朋友,完全不符合商人的特点。
如果不是皮货商,那就更可疑了。
此人光在技院一年就花费一百多两,证明其收入最少有二百两以上。
而王懋芳只是三个凶犯中的一个小卒而已,匪首的收入只会更多,而不是更少。
即使每人都只有二百两,那么三个人就是六百两。除此之外,他们还要买马、租房、养蛇、伪造驾帖等等额外开销,每年至少花费七八百两以上。
那可是数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普通人不犯法根本赚不到。
除了后金,赵勇想不出谁会花这么多钱,在京城养三个闲人。
可惜王懋芳服毒自尽后,线索一下子全断了。否则继续追查下去,否则必定有所收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一大壶酒喝完,赵勇才在遗憾中告辞。
此时已过三更,弯月也躲到了乌云背后,坊间民宅都熄灭了灯火,四周黑漆漆一片。
陈义从房中拿出一捆细绳和几个铃铛,纵身跃上自家屋顶。
他先将细绳拉开,在瓦片底下来回缠绕,再挂上几个铃铛,在房顶布下一套简易的预警装置。
再有人想放蛇暗杀,就没那么容易了。
接着,他又将不住人的东、西厢房都上了锁,在后厨的门窗的缝隙之间,垫上带有暗记的枯叶,杜绝凶犯投毒的可能性。
最后,回到卧房又细细布置了一番,确认刺客没法轻易进入,才放心上床睡觉。
那伙人的刺杀手段令人心有余悸,现在还有两个凶徒在逃,他一人独居,不得不严加防备。
就这样,陈义在警惕中休息了好几天。
白天,除了勤练武艺,便去广化寺街的仁善堂换药疗伤;晚上,则关在房中,在一面墙上钉满了各种纸片,以熟悉的方式整理线索。
随着头部创伤逐渐康复,他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有了很大提升。
因为听觉、视觉异常灵敏,感知能力又十分准确,使得他对自己的格斗能力充满信心。比记忆中的陈父要强,打三五个普通人应该没问题。
另一边,青梅竹马的刘小娘子似乎受到爹娘训斥,被关在家中不许出门。
对方那么小,陈义也不好意思登门去找。
看不到清秀的脸庞,也没有人斗嘴,乐趣少了很多。
几天之后,陈义头上纱布终于彻底解开,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于是回西城分署点卯报到。
按宣德七年定下来的规矩,巡捕校尉总计五百余人,按里坊片区着便装巡视街道,维持京师内外五城的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