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是谁?电台和密码本在哪儿?”
“没有通讯员,就是我自己发报,电台在天水路我租的房子里,密码本被我销毁了。”
妈的!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贺远咬紧牙关。
做情报的,谁都知道搞到一部密码本有多么重要。
“你的上线是谁?”
“没有上线,我都是用每天的《重庆晚报》联络。”
“怎么联络?”
“每周一、三的租赁,招聘栏,会有一个叫韩志雄的人,各发一条信息,信息里的数字连起来,就是命令编码。”
贺远听到这为难了。
密码本被这家伙销毁了,即使再接收到这个韩志雄的人发的信息,也破译不了里面的命令。
“如果他不能在报纸上发布信息了,或者你因故没有买到报纸,该怎么办?”
“......这样的话,就启动死信箱。死信箱在,在‘同福客栈’四号房最里面床脚的砖缝里。”
“......你不老实。”贺远死死盯住加藤正男。
他从对方两个小小的停顿里,听出他的挣扎和不情愿,他撒谎了!
景云芝却有些疑惑地看着贺远,她没感觉不对,加藤正男的停顿只是因为身体被摧残的太狠的缘故,所以直觉地认为贺远是不是太苛刻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贺远尽量平静地说。
审讯者和被审讯者之间,确实存在一种奇妙的平衡,有时候被审讯者交代的多了,就会下意识地有所收敛,觉得自己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倒不是后悔投降,只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要的再多一些。
贺远在前世警校学过相关的心理学,对于现在加藤正男的心理,可以说门清。
“我可以马上派人去核实你交代的情况,如果你撒谎,那前边你交代的我也不再相信。你要搞清楚局势,我手里还有章云天,你不是唯一选择,别把自己搞回到今天早晨的局面。”
听到章云天这个名字,加藤正男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少许轻蔑。
他一直看不起这个臣服满清的汉人八旗纨绔子弟,这次的被捕肯定也是他的无能造成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些和上线的联系方式。
不过贺远说的章云天而不是章祥这个名字,是在告诉加藤,他已经彻底掌握了章祥,同时也掌控着现在的局面,自己能做的,只有老实配合。
“那么,抱歉了。刚刚是愚蠢地估计了形势,请原谅我的愚蠢,下面,我将如实交代您所需要的情报。”
加藤正男恭敬地在床上做出鞠躬的姿态,语气也低声下气了许多。
景云芝无比佩服的看向贺远,这年轻人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居然能精准地把握住加藤正男每一步的心理状态。这一点,审讯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现在你可以重新说了。”
“其实是每周的一、三、五、日,四天里韩志雄会把情报重复发两次,两天的信息合成一次情报,有任务就是招聘信息,正常联络就是租赁信息。”
“如果还是没能联系上,就启动死信箱,死信箱是在‘同福客栈’十四号房最里面床脚的砖缝里。”
贺远审视着加藤正男,思忖了一会儿,示意景云芝。
景云芝立刻出去,让人尽快核实加藤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