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2 / 2)甚独首页

“是是是!”七婆小心的回小主人,“刚杀完,是两年的大骨鸡,很补的。”

“明天开始,让阿功每隔一天去买一只老母鸡和干枣回来炖汤。这只鸡处理好之后炖那篓子芋仔,早些炖、多放汤……”

因这几年萦芯总来厨房指点七婆娘俩做饭,现在只要告诉她们她需要的结果就可以了。

跪坐在塌边,亲手将混着鸡蓉的芋泥喂给阿娘,萦芯双眼亮晶晶的问:“阿娘,好吃不?”

咽下糊糊,阿娘牵牵嘴角,说:“好吃。”又吃了几口,她又问:“我仿佛听到夏大夫给你开了药?”

“开了,夏大夫说我肉吃的太多胃里有火,开了点败火的药给我。”

笑嘻嘻的,萦芯继续喂阿娘,“阿娘快好起来,不然阿娘总喝汤,肉都让小娘吃了,小娘要长胖了。”

说着还用勺子指着阿甜当证据,“阿娘看阿甜,脸又圆了一圈儿。”

阿娘温柔的目光没有移开,只盯着女儿嘴角又干瘪下去的燎泡看,“又用手抠了?疼不疼?”

萦芯放下勺子,把脸凑过去给阿娘仔细看,“没抠没抠!是中午喝了夏大夫的药,起效了。”

看阿娘还是不放心,就继续安抚她:“当真没抠,不会留疤的!我要长得美美的,到时候嫁给最美的美男子!”

阿娘笑着骂她:“胡吣些什么,小孩儿家家的就说嫁人,你知道甚么是美男子。”

一边继续喂,萦芯一边与她逗趣,“怎么不能说嫁人呢,阿娘不是早早就开始给小娘备嫁妆了么,我也备啦。”

“不知羞,你能备什么?”

“我那一箱子的玩具啊!待我长大嫁人,阿娘你都给我算到嫁妆里,我带过去跟我的小娘一起玩儿,嘻嘻嘻……”

阿月端着阿娘的药走近听了个正着,接茬道:“那可稀奇了!倒是人家小娘子嫁妆抬出去都是金银布帛,咱家小娘抬出去都是泥娃娃、竹蜻蜓、……”

“噗嗤……”,阿糖捂着嘴,跟阿娘一起笑起来。

“呵呵呵,”傻乎乎的阿甜慢了半拍,也跟着裂开小嘴笑。

烛光被透过窗纸的微风摇曳,晃的屋内的几个大小女孩儿们眸光闪闪,一室温馨。

新的药方只给萦芯带来了几天的希望。跟上次雷同,阿娘的食欲随着药效一同消退,精神愈加萎靡。

随手将阿娘剩下的大半碗蛋羹给阿甜吃,萦芯踉跄的往前院儿走。阿功去请夏大夫应该快回来了,她要去迎一迎。

看着拖沓着脚步独自回来的阿功,萦芯扶着客厅的门框跌坐在门槛上。

吹着穿堂风,萦芯问阿功:“夏大夫呢?”

阿功扑通一声跪伏在小主人脚下,不敢学原话,只能说:“夏大夫说……不、不来……”

几个字抽光了萦芯所有的精气神儿,她靠着门框都坐不住,直往下堆。

阿甜扶她不住,干脆跪在她身后支撑着小主人,“别哭!别哭!会好的!大娘子会好的!”

萦芯眼前一片模糊,瘫在她怀里,四肢冰凉。

“小娘、小娘别怕,大娘子一定会好的!”

阿甜吓坏了,不停的用袖子去抹萦芯汹涌的泪,“小娘人这样好的人,老天爷肯定会让大娘子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阿功不敢上手碰她,急的一个劲儿的跟着劝:“对对对!老天爷肯定会保佑大娘子好起来的!”

老天爷么?

突然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萦芯挣扎着巴住门框坐起身,抽噎着问阿功:“之前、之前夏大夫来让我去求药皇,你知道去、去哪拜么?药皇灵么?”

“灵的!灵的!”

不愧是外翁带出来的,阿功说着还特别虔诚的向道观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去抱真观里的三皇殿拜药皇!以前老主带阿功去过。小娘可是要去拜拜?”

既然她能从“前世”穿越到这里,是不是证明这世上是有神的?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萦芯又问了他许多关于拜药皇的礼节和需要供奉的东西。

阿功的答案跟“前世”差不多,贡品就是糕点、水果以及给观里的布施,心诚就灵。

“阿功,你现在就找人去庄上,让他们尽快派人送竹子和新磨的米来。再多买点素油、果脯、柴火回来。还有霜桃!挑最大最红的买!我去库房给你拿钱。”

因为是临时抱佛脚,除了尽可能的大价钱布施,她还决定亲手作素点、去之前沐浴净身,一定要让药皇看到她的诚心。

从这一刻起,只要阿娘的病能好,她李萦芯就是药皇最虔诚的信徒,哪怕药皇要她以金塑身……

只要能让她的阿娘痊愈……

待到转天一早,庄头送了她要的东西来,萦芯就从作蒸笼开始,亲手作素糕。

“啧!”稚嫩的手上又被竹片划出一道口子,萦芯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几下就继续编竹篦。

阿月几个在边上急的打转,但也不敢劝,小娘说了,这是她的诚心。

阿功也心疼,但他也只能在边上看着,一步一步告诉小主人该怎么作。

“别在这儿晃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跟阿娘说。”

撵走了几个女孩,在阿功的指导下,萦芯把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做的两个带盖儿的竹盒,一个用盐水泡上保持青色,一个用素油炸成紫红色。

她趁夜亲自用小石磨把泡好又晾干的大米磨成粉浆,一半和上去年跟阿娘一起用蜂蜜做的桂花酱和枣泥酱,一半只加蜂蜜,用竹制的模具压出花型,蒸出一屉千层桂花糕和一屉千层枣泥糕。

每种捡出最好看的五个,妥妥的放进新制的竹笼里,萦芯这才去休息。

将将睡了两个时辰,萦芯就起来沐浴更衣。

留下阿甜阿糖在家照顾阿娘,萦芯亲手捧着两笼素点,带着识路的阿功和背着钱袋子的阿月,出门上了租来的牛车。

秋日的凌晨,只剩一两只蛐蛐儿挣命的叫,赶车的车夫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打。

牛蹄踏着石板上灯笼的光晕,慢悠悠的朝着黑暗走。这租来的车的轱辘可能刚上过油,压在路面上的声音比记忆中自家的车小得多。

阿月抱着沉甸甸的钱袋子,伸长脖子朝着车外的漆黑四处张望,直至看到稳稳的抱着两个竹笼、双眼微阖的小主人,紧张的心思才慢慢的回转到她身上:

小娘下巴都尖了……

可恨阿甜不长心,好东西都叫她吃了……

小娘怎么不睡呢……

小娘这是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