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芯感怀她的心,攥着嫂嫂的手,软软的笑道:“嫂嫂教的,我都记得了。
等我去了那边,嫂嫂在家里也不要总是闷着,便是不愿意跟别家小娘子相处,那就给我和孔十九娘写信。
我不能保证阿兄不移心,但是我希望,如果你要给他纳妾,先开诚布公的跟他谈谈。有时,女人这方面比男人敏感,阿兄也不是善于遮掩的人。你跟他谈过,若是误会自然能解。”
“嗯……”华静一边拿帕子擦着眼角,一边点点头。
“还有就是子嗣的问题。”萦芯的直言又把华静说红了脸,“不要急,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生。女人生产这样艰难,不要难为自己。李氏虽然人丁凋零,把阿炈健健康康的养大也够了,
华夫人不也说了,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不愿你为了李氏伤身害命。”
华静一听,果然小娘对那段话的理解跟自己是不同的,除了点头却也说不出别的。
作为李氏的宗女,小娘说这样的话全是真心心疼她,她懂。
姑嫂二人互相嘱咐着,唠到夜深,还是李藿派人来催,华静才回去。
夜深人静,夫妇二人躺在榻上,李藿轻咳一声问:“给她了?”
“嗯……”
榻屏隔绝了透窗而入的月光,李藿摸黑时脸皮就能厚许多。
他一翻身,覆到媳妇身上,不老实的问:“你看了?”
“……嗯……”
翌日清早,华静正在上妆,夫妻俩镜中朦胧对视,华静两颊不上胭脂都是红的。
一年半载再孕什么的……好像有点难……
红日东升时,送嫁的宾客都已经聚到了李家的大门外。
交谈声因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慢慢平息,众宾客抬眼望去,正看到上莲道拐进四个盔明甲亮的骑兵,两两并辔而行,给迎亲的队伍开路。
顾毗今日通身玄色武士服,外罩酱底玄纹裲裆,胯下还是那匹枣红马,领着身后一辆双辕马车,马车后面又是四个着全甲的亲兵押后。
一队人压着马速,缓缓走近李府大门。
这次没有耍帅,顾毗规规矩矩的翻身下马,快走几步来到李藿面前,谦逊一礼:“毗见过姻兄。”
李藿通身绛色大袖袍服,只挥袖回一平礼并未搭话。
他礼行完就收回了,顾毗却依旧未抬头,继续说:“家兄身负迁营重任,是以无法亲至,令毗代兄接嫂。
顾氏失礼之处,万望李氏海涵。”
李藿便道:“姻弟多礼。顾大将军身护金瓯,便是失礼也情有可原。”
顾毗礼行更深,朗声道:“多谢姻兄体谅!吉日将近,请嫂嫂随毗启程!”
他身后八个亲兵轰然单膝拜倒,震声道:“请将军夫人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