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顾毗一愣,他阿耶在军中的老属下都回来,那不就只剩太史勉一个光杆将军了么?那军营里不是要乱套了么?
那怎么能行?
可惜不等他驳斥德音胡说八道,太子就一锤定音:“是啊,老侯爷在军中戎马半生,临了能得属下相送,也是一段佳话吧……”
得亏顾氏还有个明白人,大将军的位置虽然一时半会儿他的人站不上去,但是可以先拿下军中下层文武军职!
多少跟随他四五年的人,至今没有实职可以安排呢!这一下,不只实职,连军权都能碰一碰了!
“……是……”顾毗不知是何缘故,他那臣子泪,干了。
送走心满意足的太子,顾毗瞪着澄澈的两眼,问德音:“适才,是什么意思?”
德音并不想把他教明白,只怕他真学了这些阴司心思,以后可能会用到小娘子身上,于是他叹一口气,说:“世子如今伤势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
并州毕竟直面桓楚,太史将军怕是能为不足以服下。把追随顾氏的臣属叫回来,让侯爷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不要给太史将军添乱吧!”
顾毗一天也没在军营里呆过,可自给阿兄跑婚前五礼,倒是跟几个亲兵多了许多接触,他们偶尔的“不驯”顾毗也有了体会。
由此及彼,军中其他将领的确不一定能服太史勉的管。
于是,顾毗一点头:“很是!我这就去写信!”
德音便去老侯爷榻前,禀告太子的言行。甚至,他也这样跟顾荣解释他的话。
顾荣淡淡的看着他:“你家小娘子行事,也如你这样么?”
虽然被老侯爷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是德音一笑,“下仆虽眼光好,跟了个好主家,可惜时候尚短。小娘子到底如何,还得看她怎么带世子回来了。”
带回个活世子的话,虽然是妇人之仁,可却让所有人都能安心。
带回个死世子的话,小小年纪就能“当断则断”,未来必不止于此。让阿保远离中心,小心服侍,得个善终也不难。
自搬出佛寺,萦芯就在小心观察县里的情况。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县里除了县长夫人偶尔送些吃食药物过来献殷勤,一些大氏族也开始递了帖子上门求见。
萦芯明白,他们已经做好了对付广固来人细查的准备。
顾禺不想见任何外人,萦芯也不耐烦跟他们交际,拒了所有人的帖子。就是县长夫人送来的东西,也都还了等价的东西回去。
只需要两次,萦芯就彻底清净了。
她依旧是托那县长夫人介绍的行商给她买粮食,日日施粥。
只是,广固一直没有人来,董暾却带着五十个顾家亲兵到了。
萦芯一见董世伯两鬓全白,就是一叹,就把他们引进顾禺的院子。
只简单叙过,萦芯就带着阿甜避出去,只留下一郎和几个还算勤快的男仆伺候。
她才出院门,顷刻间,男人们的哭声和嚎声就传了出来。
“去喊脱木来看着他们点。”
一起当过这么多年兵的情谊,萦芯真怕阿耶他们哭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