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嗫嚅道:“所以只敢远远的望上一眼,不光有娘亲,还有两位祖母。哥,你见过咱们的娘亲吗?她是个怎样的人?”
云承想起当年种种道:“义母,比我小十多岁,她是个睿智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皇家公主的娇纵,她心中满是家国大义,义父曾说过,若他身为男儿身,必是一位贤明圣主。若从军,云家军接班人非她莫属。”
天音道:“能得父亲此番褒奖,想是不凡。”
云承不假思索道:“可惜,可惜。”
既可惜她身为女儿身,又可惜红颜薄命。
那时义母身死,他与一众寺中僧人被押往天牢。
后来被放出天牢后,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找到义父时,在药王宗破败的山门。
见到了奄奄一息,一心求死的义父。
如被剥落了皮毛拔了爪牙的猛虎,满心满眼都是悲伤、绝望,让人无法直视。
想到这些,又缓缓道:“天音入朝两年,可窥见宫中皇储花落谁家?”
“太子昏庸无能,东宫幕僚众多,也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十六皇子小小年纪,母家为其打算,暗中培养京恶谷势力。”
“而数月前的无忧谷显见是有大人物撑腰,却查不出搭的是谁的线,若说贤能,非八皇子莫属。”
几日后,云家军营,中军帐里。
两年不见,叔叔伯伯们没什么变化,云天音用人皮面具隐去了布满修罗印纹的半张脸,看上去似仙似妖,就是美的不似人。
这是众人看惯了她的样貌,与云擎天元帅有七八分相似。
小小少年,蟒袍剑袖,银冠束发,剑眉虎目,下巴尖削,红唇微薄,不怒自威。
雁归楼那标志性两腮的婴儿肥,圆圆的大眼睛皆已不见,换上的是一颦一笑间腮边时隐时现的梨涡儿。
云天音上前与众将领纷纷打过招呼,云擎天道:“犬子这几年混迹在粮草补给队伍中,对边疆境内的山川河流也有了一些初步了解,这一仗,他也该尝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众人听闻,恭敬的跪了一地,齐声道:“少帅”
云天音没有上前搀扶任何人,她是云家儿女,尽管身为女孩儿,这个担子早晚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她淡淡道:“都起来吧。”两名副帅,一为云承,一为玲珑夫人的亲生父亲,云天音称他外公的。
剩下几十个将军,几乎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当然,也只是从她五岁入军营到十岁离家出走,这匆匆几年时间。
云帅隐瞒他这两年的行踪,说是混迹在运粮草的队伍,也不全是谎言。
她的确在运粮的队伍待过,也曾用脚步丈量山河。
到过北方的十万大山的每一处角落,开垦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农场。
这场中军集会开了很久,令众人惊讶的是,云天音对地形、山脉走势,骑兵步兵的行军速度、后勤补给、几乎了如指掌。
乌查木族率领的超出云军三十几万的兵力南下,以往的平原作战,云军早已成劣势。
少数民族号称马背上的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所食之物又以牛羊肉、奶类为主,各个人高马大,身上带着浓重的腥膻味儿。
他们的战马更是彪悍,生活环境所致,敢与野狼搏斗,也敢与狮子猛虎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