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情事,其实他懂的不多。
无论是皇子还是世家公子,成年后都有长辈安排通房丫头教习。
但他是被世人彻底边缘化的人,无人说教。
以他的皇子身份和冷傲孤清的性格,也不可能去青楼厮混。
最荒唐的一次还是与小楼去救于慧萱之事,也没觉得有何不同。
只是脂粉气重些,姑娘衣服单薄些,爱动手动脚些。
但今日那先锋官撕扯云天音衣服时,让他有了很大触动,仿佛撕扯的不是衣服。
是他的心脏,因为那人欲做之事,正是他以前想做不敢做之事。
见人群涌动,他也一马当先,别人是为了宝藏,想将人劫走。
而他是想将人私藏起来。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就像他的玩具,即使再不喜欢,也不许别人染指,只准许自己亲眼看着他跌落成泥,由他亲手毁去。
他不想让他的哑奴承受那样屈辱。
房门紧闭,被他一脚踹开,身后人紧随而至,却被暗夜里的人拦在了外面。
进到房间,他看到先锋官倒地的身影,和云天音冰寒刺骨的眼神。
他清醒了。
云天音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怎么穿成了这样。
但她知道是冰火蛊毒发作了,就在父亲身死的一瞬间。
毒发之后的事情混混沌沌,直到鹊桥上那先锋官向她走来。
那个人于战场上杀人如麻,手中兵器游走如龙蛇。仿佛他就是为杀人而生。
战场上云天音多想将此人除掉,可是当时父帅重伤,出不得半分闪失,只得放弃。
这却成了她中毒后的最大执念。
若不是见到此人,她还不会清醒。
见周围环境后,云天音迅速镇定下来,她当然不会以为自己还在战场上。
于是就任由那个人带她上了三楼,进屋后,躯动手镯里的小蛇杀死了他。
杀死那怪人之后,见门外冲进一人,这个人她有印象。就是战场上被她用眼神吓住的人。
她能猜到自己或许人在西齐。
正在琢磨脱身之计,忽听外面街道上传来踏雪的长嘶。
她恨声对那人道:“你对我有一次不杀之恩,今日饶你不死。”
说着一声长啸,手掌击碎窗扇,向楼下跳去。
尽管此时的她武功尽失,但她相信踏雪会接到她。
今日的百柳街格外热闹,百姓听闻乐凰阁里出现了云天音的消息。
首先想到的不是他在那里干什么,而是想一睹嗜血魔童的尊容。
北境与西齐两场战役,死亡七十多万人,而他竟以四十几万兵力保卫了自己的国家,扞卫了自己的领土。
百姓眼睛不瞎,她的能力天下人有目共睹。
夜幕降临时,只见一白衣仙子从三楼飘落而下,衣带飘飞,趁着月华如练,如凌波仙子降凡尘
地上一匹白马人立而起,马上黑衣乘客一蹬马蹬,飞上半空,将人接在怀里,而后骑马远去。
楼上的君莫离也只见到了这一幅英雄救美的场景,而闻风赶来的禁卫军却连踏雪登起的烟尘也没赶上。
君莫离的目光一直焦灼在云天音身上,连马上客是谁也未见。
待回过神来,才想起云天音在西齐竟然有同党,不及细思,从三楼一跃而下,然后纵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