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音其实与你是一路人,将来你会欣赏他的,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各为其主又怎会是他一个人的错!”
君莫离一直未语,听着侗林那歇斯底里的声声控诉与咆哮相劝。无动于衷。
但听到他日雁归楼归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心下动容,不自觉放下手中剑,将马也退了半步。
他败了,不是败给了侗林的指控,也不是败给了云天音的善于蛊惑人心,而是败给了雁归楼。
他喃喃道:“可是雁归楼到底在哪?”
云天音听他主仆二人的对话,听的真切,听到父亲的死讯不觉浑身冷透。
可那所有的事,就像是隔着一层纱,也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
全没有亲身经历过的感觉。
前尘往事皆忘,脑中一个个片段闪过,却串连不起她十几年的人生。
至于雁归楼,更不知是人是物,是大雁还是楼阁。
听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侗林,告诉你主人,雁归楼,我不识得。”
“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君莫离有些呆若木鸡,所说的话也未经大脑,都是下意识地出口。
“本王确实不识。没能帮到你,惭愧。”
这话扎心了,简直让君莫离无法承受,他怎会不识,那这三个多月的囚禁又算什么。
这打击太重,他不接受。
可是以云天音的本事,自然也不谑与他说谎。
想想恨声道:“侗林,只怕你心心念念的人,今夜就难逃一死。”
“本王受之安然。”云天音坦然道。
“你”
又是本王,对,老梁皇曾封他乐安王,云擎天已死,那镇北王与一字并肩王的称号也会世袭到他身上。
小小年纪,三王爵位,也不怕被压死。
一时气愤将一物抛向了侗林冷冷道:“收着,他毒发时,那血液会乱人心智,致人疯魔,你要小心,莫要靠近他。”
君莫离实在无法从云天音刚刚的话中反应过来。
他们怎会不识,雁归楼亲口说过,他是云擎天好友。
江湖传言,也说雁归楼受雇于此人,最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怎么不识。
僵立半晌,才渐渐回魂。
见侗林扬鞭离去,君莫离自然是明白的,这是纵虎归山了。
云家军从四国建立以来,就游离在政权之外,如今主帅身死,几十万将士偏安一隅,如同宝刀入鞘。
将来是继续镇守北疆,或是就地解散,还是开疆扩土自立为王,全系在云天音一人身上。
云天音的身份本就令老梁皇忌惮,倘若能寻回将军印,朝廷收回了兵权,到那时云天音也就再无利用价值。
平心而论,这孩子命途多舛,他也许是上天派下来历劫的。
踏雪疾行了半宿,前面的路越来越荒芜,马上二人急于逃命,谁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更不关心现在到了哪里。
可是侗林却渐渐感觉出了不对,云天音身体忽冷忽热,隔着衣物传给他的体温都相当怪异,一会儿冰冷刺骨,一会儿又如同滚油煎。
是十殿阎罗的毒发征兆。
如同人在十八层地狱受尽酷刑,全身剧痛,远比剥皮抽筋来的更狂野。
想那每日万蚁噬心的痛苦,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儿抓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