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那二人也面色大惊。
乌查木族曾经以人类骨肉为食,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累累血债,罄竹难书。
每次与之对战后,获胜也是惨胜,活着的人十之二三。
打扫战场时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他们惯常杀人辱尸,将恶心之事做到极致。
这也是云天音夜夜噩梦的起源之一。
当年她率众打入草原,可乌查木族逃的影踪全无,而云天音的部族追在他后面一路上。见到了太多令人发指的惨烈景象。
他们是不开化的民族,畜生不如,不光是对汉人,对他们盟军的百姓也是如此。
所以,那时候的云天音挥军北上,得了个嗜血魔童的称号,逼得那塔罕王写下了和平书,却依然被漠北民族称为光明少年。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个杀人魔童有大半都是在为乌查木族背锅,只是没有人敢说出实情,他们要用这个骂名逼罕王休战。
听说云家军见到漠北成年男子并未大开杀戒,只是挑断了一部分人的手筋脚筋,令其终身不能上战场。
百姓也是极力配合这个杀人魔童,甚至军队还没到来。自己就将身体弄的鲜血淋漓,谎称已是废人。
云天音想起往事,依然如昨日一般历历在目,不觉眼角泛红。
君莫离这时候上前将她搂入怀中,似兄长一般揉了揉她的白发,安慰道:“师父不用太过担心,也许不像你想的那样。”
云天音似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不,你不明白,若有人被胡人屠戮,这罪孽,我是逃不掉的。”
侗林:“主子,是这两国边境守卫不当,您刚刚醒来,怎么说也怪不到您头上。”
君莫离知道云天音醒来后就一直有心结,每晚噩梦连连,又怕黑暗,归云阁里的夜明珠柔和的光照彻长夜也换不来她半刻好眠。
云天音坚定道:“当年屠尽乌查木族,长枪架在查哈鲁王脖子上,他告诉我,在漠北的北边,跨过鲁乌山,那里同样有大片大片广袤无垠的土地。
那里住着红胡一族,茹毛饮血,生食人肉都是家常便饭。
那时他说,乌查木族长期与红胡族对抗,很多在我们看来不可理喻的恶习,其实都是被红胡族沾染的。
他发誓,若我恳放过他,他会终生居于鲁乌山脚下,为漠北,为南朝,抵御红胡一族的侵犯。
当年我年纪尚小,血气方刚,自然不懂什么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将他杀了,将乌族灭了。
当年的因,种下今日之果,若红胡来犯,我云家军就算是跨国作战,也要担起当年罪孽。你二人可明白。”
那二人一听皆沉默不语。
是啊!唇亡齿寒,谁能想到,臭名昭着的乌查木族,竟也是守护汉家江山的一道不可或缺的屏障。
这罪孽,的确,任何人都背负不起。
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心中猜想,只希望补救还来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