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孙思邈,面对周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和赞叹声,他却是丝毫不以为意,紧接着又缓缓开口吟出了第二句诗句:“明月松间照……”
话音未落,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皎洁的月光透过松林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刹那间,在场的许多人都如同痴傻了一般,眼神变得呆滞起来,完全沉浸在了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当中。
“哇塞,真是美极了!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身临其境,置身于这样的美妙环境之中了呀。”有人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另一个人也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首诗简直美得让人窒息,实在是妙不可言呐!”
就在此刻,众人皆沉醉于那美妙绝伦、如诗如画般的景象描绘当中,对于武清所言竟是无人理睬。
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陶醉之色,仿佛已被那诗句带入了一个美轮美奂的世外桃源。
而武清呢,她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挫败感。原来,高阳所吟出的诗句实在是太过惊艳动人,简直就是堪称传世之作。
相比之下,尽管武清自己的诗作也算不错,而且此前更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在高阳如此卓越的才华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二者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武清心中愤恨难平,咬牙切齿地暗自思忖道:“哼!就算你们现在不对这些作品进行排名比较,等到最后揭晓冠军归属之时,如果我能够一举夺魁,看你高阳到时还能如何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然而,此时此刻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大家依然沉浸在高阳那令人心醉神迷的诗句之中。
这边厢,孙思邈仍在轻声吟诵着那句“竹喧归浣女......”,他的神情专注而痴迷,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似的。
忽然间,人群中有一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之处,不禁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咦?这描述的分明是一幅乡村野外的生活场景,不太对劲呀……要知道高阳可是一直生活在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之中,又何曾有过这般亲身经历呢?”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心中也开始产生一丝疑虑:“莫非这首诗当真并非出自高阳公主之手?”
高阳面色平静如水,面对众人的质疑,他没有丝毫动容。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诸位怕是有所误会,高阳公主下嫁房家后,确实曾多次出远门。而此次行程,乃是她有史以来最为遥远的一次。”高阳缓缓说道,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面露惊愕之色,交头接耳起来。
“仅仅因为出了几次远门便能如此?这简直难以置信!”有人忍不住高声喊道。
一时间,议论声四起,人们纷纷对高阳的说法表示怀疑。若高阳当真拥有这般才华,那大唐众多文人岂不是永无出头之日?
然而,高阳依旧镇定自若,轻描淡写地道:“或许正是这几次远行,令公主有所感悟与收获吧。”
此时,站在一旁的真汇贤和林成二人早已面如土色,几近欲哭无泪。原本他俩想要借机挤兑高阳一番,未曾想弄巧成拙,反倒成为了高阳的衬托。
如今可好,其余女子们纷纷向他们投来充满杀意的目光。若非这两个家伙多事,高阳的诗词又怎会在此刻被当众吟诵?
如此一来,即便其他女子的诗作水平颇高,恐怕也难以避免被高阳的光芒所掩盖,最终沦为无人问津的作品。
这时,卢瑶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娇嗔道:“真是可恶至极,这两人莫非与我们有仇不成?”这句话虽略显夸张,但却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这种传世佳作一旦现世,咱们所创作的那些诗句又有谁还能铭记于心呢!”真汇贤只觉得后庭一紧,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潜藏其中的巨大危机。
就在这时,孙思邈缓缓吟出了最后一句:“……王孙自可留。”话音刚落,四周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原本已经彻底绝望、心如死灰的真汇贤,此刻却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只见他瞪大双眼,用手指着高阳公主,声嘶力竭地喊道:“高阳公主,您所作之诗分明就是大逆不道的反诗啊!”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反诗?”许多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到底什么才算是反诗呢?
虽然对于反诗并没有一个极其清晰明了且固定不变的定义和标准,但它总归存在着一个共通之处——凡是表达对朝廷不满或抵触情绪的诗词作品,皆可被冠以反诗之名。
“反诗?真汇贤,你倒是给本王好好解释解释,我姐姐这首诗怎么就成反诗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小王定要让你好看!”一旁的李子见状,顿时怒火中烧,气得浑身发抖。
在他眼中,姐姐高阳公主方才吟诵的那首诗意境优美、词句精妙绝伦,堪称难得一见的佳作,怎会平白无故地被真汇贤污蔑成反诗呢?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真汇贤,他们脸上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惊讶之色,显然也都听出了这首诗最后一句所蕴含的深意。
“王孙自可留这句话分明就是反诗啊!那么请问,这里所说的‘王孙’究竟指代何人呢?”真汇贤情绪异常激动,他瞪大双眼,满脸涨得通红,仿佛终于抓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武清则轻轻地笑了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着,她着实没有料到高阳竟然会创作出如此这般的一首诗。然而面对真汇贤咄咄逼人的质问,高阳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只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直视着众人,朗声道:“真汇贤,亏你饱读诗书,竟如此擅长断章取义!不过即便你故意曲解诗意,本宫又有何惧之有?所谓‘王孙自可留’,他人或许写不得,但本公主高阳偏偏就写得了!”
说到此处,高阳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将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本宫身为皇室公主,地位等同于亲王,更是太上皇的亲孙女。难道以我的身份写下这句诗,便成了所谓的反诗不成?依我看呐,怕是有些人自己的脑子坏掉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人群中传来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噜……众人一时间全都傻了眼,经高阳这么一解释,似乎这诗句确实不存在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真汇贤却依旧不肯善罢甘休,他冷笑一声道:“就算您贵为公主,地位与亲王相当,但终究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亲王。莫非您是有意想要谋取亲王之位吗?”
真汇贤心中暗自窃喜,他等的便是高阳亲口解释其自身身份这一刻。因为只要高阳一开口,他便能抓住话柄,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子。
而在不远处,萧景睿与柴琼两人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不得不承认,这真汇贤尽管品德卑劣,但确实有着几分巧舌如簧的辩才。
“真汇贤啊真汇贤,你的无知简直令我感到无可奈何,甚至都不忍心去打击你那可怜又可笑的自信心了!”正当高阳心急如焚之际,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水波荡漾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小巧精致的船只正缓缓地朝着这边驶来。船身轻轻摇曳于水面之上,仿佛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般轻盈。
待那艘小船靠近些后,人们终于看清了站在甲板上的那个身影。此人身材修长挺拔,一袭白色的道袍随风飘动,更衬得其气质出尘脱俗、飘逸若仙。
再观其面容,五官端正柔和,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令人心生暖意的微笑。
“原来是房驸马驾到!不知您为何口出狂言,竟说在下无知呢?还望驸马爷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来。”此时的真汇贤已然觉得自己稳操胜券,毕竟房俊已经现身于此,他此番设局的目的眼看就要达成了。
然而,房俊却似乎对真汇贤视若无睹,甚至连瞧都懒得瞧他一眼。
房俊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自始至终都紧紧地锁定在高阳身上,并向他投去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眼神,仿佛在告诉高阳不必惊慌失措。
眼见房俊如此轻视自己,真汇贤顿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怒不可遏地高声喊道:“房驸马,即便您贵为驸马,也休想轻易抹掉今日之事!此刻,您还是赶紧说说看,这所谓的‘反诗’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房俊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原本,他仅仅打算简单地解释一番了事,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个不知羞耻、手段狠辣且毫无退路可言的真汇贤,他已然下定决心要让其声名狼藉、身败名裂!
因为此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地想要将房家逼入绝境。
“既然你这么好奇地追问,那好,我便详细说来,免得因你的无知而降低在场众人的水准。”房俊目光冷冽地看向真汇贤,缓缓说道。
真汇贤闻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他深知,倘若房俊这番话流传出去,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文名必将毁于一旦。
“难道你认为我是在刻意打压你?还是说你觉得我如今已是在胡搅蛮缠了不成?实话告诉你,对于你这样的表现,我着实感到费解至极!
你好歹也是堂堂才子,更是大儒的门生弟子,怎会连这般最基本的词汇用法都茫然不知呢?真叫人难以想象,你那所谓的才名究竟是如何得来的!”房俊毫不留情面地质问道,话语中的讽刺意味愈发浓烈起来。
“王孙自可留,这里所说的‘王孙’并非指代那些尊贵的皇室子弟,而是泛指普天之下的众人啊!要知道,‘王孙’不过就是一个姓氏罢了,它既可以代表姓王之人和姓孙之人,又何尝不能是姓张之辈或者姓房之流呢?作者将其运用于此,无非是想要跟前文形成对仗,以增添诗词的韵律美感和艺术感染力罢了。
谁能想到,这么浅显易懂的一句诗,就连号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真汇贤大才子居然都无法领会其中深意,这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不禁心生哀叹呐!”
咕噜……听到这番解释后,在场的许多人瞬间目瞪口呆,满脸惊愕之色。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原来“王孙”竟是百家姓中的常见姓氏之一,而非众人所一贯认为的贵族王孙之意!
此时此刻,真汇贤的面色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站在一旁的林成立即察觉到情况不妙,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下子真汇贤算是彻底玩完了。
于是乎,林成毫不犹豫地迅速挪开脚步,尽量离真汇贤远一些,以免被殃及池鱼。毕竟,胆敢污蔑当朝公主可是一项重罪,如果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恐怕就算有十个真汇贤加在一起,也难以逃脱死罪的惩罚。
就在这时,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传来,真汇贤突然狂吐一大口鲜血,紧接着便如同失去支撑一般,直直地向前扑倒在地,不省人事,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