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正中对坐着两名男子,一个鬓角已有些发白,另一个却丝毫不见岁月痕迹
“原以为再见你,会是刀剑相向,没曾想...”
率先开口的是那个鬓角略见白霜的中年男子,只话说一半,却是轻声笑了起来
“让苏相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就好比我还活着”
李怀瑾用杯盖轻轻撇去茶碗最上面的一层浮沫,浅饮了一口才出声道
经李怀瑾这么一提,好似苏崇礼才意识到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一般,面露歉意的为李怀瑾续了些茶水
随后起身在房间内慢踱了几步,良久才开口道
“时间过得真快,你看,这些都是晚儿最喜欢的,如今也看不出丝毫往日痕迹”
李怀瑾闻言,面色有一瞬间的动容,随即又继续换上一副冷霜面孔
“苏丞相今日莫不是来找我叙旧的?”
说到这里,李怀瑾自己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笑罢才道:“我苏相可没什么旧情可言”
苏崇礼知道他心中隔阂已深,若非必要,自己也万万不想与李怀瑾握手言和的
“你与我自然没有,可你与晚儿也没有吗?”
李怀瑾手中的茶碗微微一抖,面色不露分毫的笑道:“我没记错的话,苏小姐早就嫁做人妇了”
看着李怀瑾的态度,苏崇礼知道,若是自己不率先说明来意,想必李怀瑾是不会放下心结与自己联手
索性直言道:“晚儿是被迫嫁过去的,且....”
话还未说完,李怀瑾就直接接话道:“若是苏丞相今日是想与我追昔抚今,恕我没时间奉陪”
李怀瑾话毕就准备离去,动作之快似乎能快到掩盖自己内心的懦弱,害怕听到自己曾猜想过的真相
可苏崇礼哪里去给他这个机会,且不说今日要将话与李怀瑾说明白,便是为了自己冒死相见,也得将人留下
“那个人是晚儿的孩子对吗?”苏崇礼扬声问道
李怀瑾脚下步子一顿,像是窥探到折辱苏崇礼的法子一般,轻声开口
“是,他不止是苏枫晚的孩子,还是我脚下的一个贱奴,任谁人都可以侮辱践踏”
说到这里,李怀瑾的笑意更甚,“若是她泉下得知自己的儿子”
话毕又抬眸看向苏崇礼,“也是苏丞相的外孙,知他如今遭遇,不知是痛心疾首多些,还是屈辱悔恨多些”
话音刚落,李怀瑾就在苏崇礼脸上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表情,顿时心情大好,反身回到座位上自斟自饮起来
谁知下一瞬,李怀瑾的心情就被苏崇礼简简单单一句倒转个大跟斗
“他是你和阿晚的孩子”
“你胡说!”
李怀瑾立时将茶碗摔到地上低声怒吼道
吼完又立即轻声笑开来,“苏丞相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年,几句胡言乱语就能轻易受骗吧”
苏崇礼见状,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坐刚才的位置,口吻平静的说道
“若是你不信,为何见了晚儿的信物就会来?”
被苏崇礼这么一问,李怀瑾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但也没有完全相信苏崇礼的话
而是用眼神示意苏崇礼将后话说下来,心道‘他倒要看看苏崇礼能说出什么别出心裁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