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芒浩浩,战意飘飘。
周患在剑光交汇的一刹,眼神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喜色,对着姜颜舒身后的方向大喝一声。“躲开!”
姜颜舒闻声之时,脸色大变,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句提醒的含义。
他没有想到周患竟然这么狂妄,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千分之一秒后,他的怒容便被两道剑气相撞的庞然巨力完全淹没。
孔太飞和卓幼安在乱军之中厮杀,起初气力尚足时,还能够勉强应对四面方杀来的枪尖,一左一右冲杀在前,身后的死尸越积越多。
血水洗刷着大地,浸透二人的衣衫,汗水如潮嘀嗒渗出,与敌人的血交融在一起,使他们看上去活像两只通红的水蒸螃蟹。
孔太飞的状态极佳,短短片刻,他剑下的亡魂就足有数百之众,内气疯狂催动剑光。
他的剑法不说出神入化,却也比卓幼安强得太多太多了。
卓幼安面对数以千计的敌人十分被动,在一鼓作气之下虽然也取了不少敌人的性命,但慢慢力竭之后便开始变得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在孔太飞数次的帮助下才得以脱离困境。
即便如此,二人一路的杀伐也可谓是高歌猛进,毫无拖泥带水,转眼已杀出数百米之远。
城门依然遥遥无望,敌人却仿佛杀不尽般铺天盖地,枪影重重,蛛似的百密无疏,几无突破口。
四周的nn手见周患与姜颜舒交手,剑弩失了功效,便弃了手中的长弓巨弩,持起兵刃,翻身而下,参入战阵之中。
卓幼安身子微颤,握剑的手也有些不稳,这是强弩之末的征兆,孔太飞一眼看出他将无力再战,心道“不好”。
孔太飞陡然冷喝,内气一沉,拽着卓幼安的肩横空而起,落在旁侧一座二层小楼的楼顶,身在空中时还不忘大袖一挥,裹着仓促沉闷的雷霆剑意应势而发。
“轰!”
剑光及肉者,引出一声声鬼哭狼嚎。
一击之下,剑退跃然追上的数个甲士,孔太飞执剑而立,卓幼安身子晃了晃,这才稳住身形站住,孔太飞斜剑指着下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冷笑愈发浓烈。
卓幼安替他抹了抹蹭在脸上晶莹的血珠,那曾经翻过四书五经的修长手指倏地紧握剑柄,面上无悲无喜,缓缓看向另一方战斗胶着的周患。
孔太飞高举长剑,身形再动,剑身所触,亦是数条人命魂飞天外,两个甲士也随之倒飞着撞上了一座二人之高的院墙。
院墙轰的一声坍塌倒地,激起尘土飞扬,砖瓦溅射。
眯眼低眉,原本应是一条买卖商铺横陈,rn热闹不息的大道此刻已横七竖的堆满了肢体残破的尸身血骨,其状格外萧条肃杀。
镇天府兵个个面如寒霜,他们都是被姜颜舒用极其严格的手段出来的,无论死去多少,也毫无动容,在短暂的混乱过后,重整战阵,将卓孔所在的小楼层层包围。
楼下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听动静,同时上楼的,不会低于数百个。
二人背靠着背,他们像是根本不在乎生死了,神态显得分外轻松淡然。
卓幼安气喘强烈,内气在方才的战斗中已经消磨的所剩无几了,体力亦在严重下降。
周身的肌肉酸痛肿胀,微微痉挛,连连吸入几口新鲜的空气,似在惬意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喘息之机。
孔太飞杀人时毫不含糊,战斗时更如杀神般,脸上横肉纠在一起神色狰狞,此刻反到平静下来,似是闲聊着问道。
“撑得住吗。”
“可顶一时。”卓幼安顿了顿,又道,“幼安不会拖二将军后腿的,一会再杀起来,幼安为二将军断后,以二将军的实力,定能无恙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