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
皇帝的病情久久不能治愈,每日由兰月侯、董太师以及李若重三人监国辅国的配置已经让许多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北离东海海岸。
身披铁甲的流军,先是三五成群,然后发展成十数人,再到上百人,人数还在不断地攀升。
驻港军队总兵郭淮握着腰间的刀柄站在城头上一言不发。
私藏甲胄在北离是死罪,而作为总兵的郭淮,自然是知道这条律令。
可他也是从小兵摸爬滚打过来的,同样也知道那副铠甲上的雕纹代表了什么。
“总兵,他们。。。”年轻的副将吕奎站在郭淮身侧看着那汇入天港城的军旅,从来没见过这种这种规制的盔甲,“军人都是有手段在身的,如果不加节制让那么多军人汇聚在此,怕会出大乱子。”
并不是所有军队都会同岳王爷的岳家军一般“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那般爱护百姓。
“看到那护肩的狼头胸前的兰花了吗?那是,琅琊军。”郭淮深呼一口气,“琅琊军的军纪,比一般军队严苛。”
“琅。。琅琊?!这世上还有琅琊军?!”吕奎惊讶道,“这。。。这不是当年的叛王。。。”
“住口。”郭淮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制止了吕奎要继续说的话。
“总兵,那我们该怎么办?”吕奎擦了擦头盔下渗出来的汗水。
“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解决的了。”郭淮神情严肃说道,“回去,立马书信给兰月侯!”
天启城,太安殿内。
得知华锦并无大碍,今日的监国兰月侯,心情不错,批阅起奏折来速度飞快。
忽而接到了一份从李若重那边递过来的奏章,上面的内容让他停下来了。
兰月侯皱着眉,面色凝重地将奏折折起来交给身边的小太监,示意交给太师。
小太监捧着奏折迅速交到董祝手上。
“哦?”太师往兰月侯的办公桌看了一眼,笑吟吟道,“老夫看看,是什么难题难住了兰月侯。”
笑着打开了奏章,开头的“董西阁”尤为刺目。
董祝脸色一变,迅速浏览完成内容,将奏折合起按在桌上。
“王爷。”年近九十的董太师对兰月侯郑重说了一句。
“你们都退下吧。”兰月侯呼退了左右太监。
偌大的太安殿空荡荡的只剩下二人呼吸的回声。
“老臣,多谢王爷。”董祝起身,就要对兰月侯行礼。
“太师快快请起。折煞小王。”兰月侯赶忙将董祝扶住道。
“代屏兄怎会出如此昏招!”兰月侯低声问道。
董代屏,乃董祝老来得子的儿子,小名西阁,这份奏折以董西阁来行文,说明了上奏之人并不想将此事摆到桌面上。
“这个逆子!老臣今日便回去清理门户!”董祝气愤说道。
“老太师!不可不可!”兰月侯急忙说道,“这临安水灾一事,本就应当过去了,如今又被翻出来,是有人想趁皇兄重病未能治国之际做文章!”
“况且此事牵扯,不止有代屏兄!还有几位皇子!”兰月侯严肃说道,“绝不可在此危难之际翻出来算账!”
“多谢王爷替那逆子遮掩!”董祝感激涕零说道。
“临安府那边,今年政策宽松了许多。”董祝略微思考了片刻,便恢复到老成谋国的神态,“可江浙一带,江南鱼米之乡,国库主要税收来源。。。”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兰月侯叹气道。
“王爷,这封奏折。。。”董祝问道。
“太师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好。”兰月侯道。
赤王府。
赤王将一纸写满了南诀文字的密信阅后即焚之后,问左右道:“那几路将军如今是什么态度?”
“回禀殿下。”龙邪说道,“只消殿下解决谢凌云所统御林军,几大将军就等候殿下振臂一挥。”
“一群懦夫,还是要靠孤。”赤王嗤笑道,“卵子都没拇指大,不知道都怎么当上将军的,不过谢凌云自会有人去解决。”
龙邪冷汗频出,心中非议道:“殿下您干的可是杀头灭族的事情,他们能配合都算是有胆子了。”
“给宫里那位传话了吗?”拍掉火灰赤王问道。
“宫里那位已经回话了,太师董祝,大将军叶啸鹰,以及钦天监仍未答复,其他的人都与殿下志同道合。”
“让那位抓点紧。”赤王不悦道,“孤的时机不待人。”
赤王走到灯罩前,火光明暗跳动将他硬朗俊逸的面容照得得有些可怖:“孤等不及要听到国师在太庙念劝进表的声音。”
然后转头对着那妖艳无神的和尚说道:“你一野种,也配想跟孤共治天下。”
大将军府。
太安帝以来,沙场上享有名誉的,最盛是那三军统帅雷梦杀,其次再到琅琊王,最后才是人屠叶啸鹰。
因为叶啸鹰坑杀敌军,落得了一个不仁不义之名,所以不论江湖或者庙堂都对他印象都不好。
如今那二人都已死,这北离朝廷再也无能让这大将军服气之人。
明德帝赐死琅琊王之后,君臣关系甚是微妙,萧瑟回京,叶啸鹰暗许其女叶若依加入永安王阵营,可自己却从未正式与萧楚河会面。
人人都见叶啸鹰魁梧,以为这大将军之位是由叶啸鹰以蛮横之力取得,却不会想能身居高位的人屠,怎会有一个简单的脑子。
正在书房看兵书的叶啸鹰,忽而被管家禀报:“大将军,有客来访。”
“不见。”手握兵书竹简,叶啸鹰头也不抬回应道。
管家为难道:“大将军,这位客人估计没那么容易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