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未曾想到,太平道教主张角在逃亡途中的振臂一呼,会使得整个大汉都陷入内乱之中。
也许是积压了太久了民怨,终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那些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的百姓纷纷起义,他们抄起身边的锄头棍棒,跟随黄巾军攻进官府、杀害官吏、四处劫掠!
汉中平元年四月,全国七州二十八郡相继发生战事,起义军势如破竹,许多州郡失守。影响甚巨,天下为之震动。
刘宏见势不妙,知道自己再不采取行动整个大汉都要完,他慌忙下诏,拜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镇卫京师,又命各州郡自行招募义军平叛剿贼。
同时接纳了皇甫嵩提案,解除党禁,大赦党人,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钱粮赐给将士。
党人大多是由各地的世家权贵组成,大赦党人就等于拉拢了天下士子之心,没有让世家倒向黄巾军,而捐出钱粮弓弩赐给军队,不但能激励士气,更稳定住了军心。
皇甫嵩的这个提议看似不起眼,却是大汉能否翻盘的关键所在,只有收紧了军心、民心,才有资本去讨伐黄巾乱党,光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出皇甫嵩的深谋远虑。
刘宏稳定住大汉内部的矛盾之后,便调发全国精锐分击黄巾军,他起用卢植为北中郎将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二人各领一军,控制北军五校士、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壮共四万人,向激战最惨烈的颍川进军。
同时,朱儁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乡少年及淮泗精兵,共千余人出发与朱儁军会合。
.......
正在大汉各地血流漂杵之际,长安郊外的杜陵县,却仍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时值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杜府之中,杜尚与家老杜畿在书房内对坐下棋,顺便谈论着天下大势,冯倩儿则在一旁奏乐助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手下亲兵风风火火的闯进书房,急声道:“公子,大事不妙了,刚刚得到消息,张角蛊惑各地百姓揭竿起义,追随他起兵的民众至少在百万以上!”
“什么!”琴声戛然而止,冯倩儿捂着嘴,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杜畿闻言也是心神大乱,举棋的手僵在了半空,不知道往何处下!
“我知道了,各地战事发展的如何?”杜尚则死死盯着棋局,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随口问道!
“各地都陷入苦战中,冀州、豫州情况最为严重,张角主力已经攻陷了冀州全境,豫州大半郡县也被波才攻破,张曼成攻占了宛城,彭脱占领汝南,还有黑山、白波谷等地爆发了十万人以上叛乱!”
杜尚将手中的棋子随手丢入棋笥中,转望窗外,抚膝长叹道:“熹平五年,杨赐为司徒时,就曾上书皇帝,张角执左道,称大贤,诓骗百姓,党羽滋蔓,请诛张角等人。去年,刘陶再次上书,言巨鹿张角伪托大道,妖惑小民,支党遍布州郡,请天子下明诏,诛杀太平道首领,可惜天子皆未听从,才有了今日之乱啊!”
杜畿松开了捏紧棋子的手,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下棋,整理了一下身上衣冠,借助这顷刻的冷静,捋清脑中的思路后,回道:“张角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定然早已准备万全,不是我等能够阻止的,公子现在忧叹也无用了!”
杜尚注视着窗外,上午的阳光澄澈,离窗户不远有颗枣树,旧叶已落,新叶方生,铁黑色的树杈默默地直刺向天空。看着这颗枣树,竟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凛然的杀气!
他已陷入了沉思,在心中暗道:这一天还是来了!我究竟有没有做好准备,去争一争这天下,平定这将要持续数百年的乱世!
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看着杜畿,低声道:“畿弟去年便曾说过,这天下将会大乱,劝我不要坐困杜陵这一县之地,没曾想不到一年时间便已成真!”
杜畿摇了摇头,谦逊回道:“早在熹平五年,杨公就看出张角欲图谋不轨,我能猜中一二不足为奇,不过这太平道的组织能力确实厉害,张角振臂一呼,旬月之间天下皆反,令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啊!”
“哈哈哈,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呢,此刻府库中能够动用的资金还有多少?”
家中府库虽然不是由杜畿掌管,但家族的预算都由他来规划,心中盘算了一阵后回道:“除了今年编制的预算和各地的吃穿用度之外,能够动用的资金大概有五百金!”
“这些钱足够我买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军职了!”杜尚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马上从府库取出五百金,再去召集家臣,我有话要交代给他们。”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