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桌边,白卿卿只觉得越来越烦躁,随手就拔下一朵花来,一片一片的揪着它的花瓣。
“看来这花是招惹到月怜你了?下手这样狠?”
沈博言从花丛后走了出来,看着白卿卿手里那朵可怜的小花开玩笑道。
“誊王怎么总喜欢躲在御花园里,难不成这里有誊王的窝吗?”
白卿卿正在气头上,逮住了沈博言就是一通乱发脾气。
“哎呀?这是怎么了?小王可没有招惹月怜你啊?”沈博言语气略带委屈的说道。
溯云走上前来对沈博言解释道:“我们夫人今日心情不佳,还请誊王不要介意。”
沈博言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这究竟是发生何事了?月怜一向待人有礼,怎么今日发了这样大的火?”沈博言问道。
白卿卿可没心思跟他解释,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会沈博言的问话。
“月怜若是不想说便罢了,小王陪你坐一会儿,看着这园子里的花,静静心也好。”沈博言坐在白卿卿对面的位置上,拿出了自己的折扇轻轻扇起来。
花园里一下子静的只能听见风吹动花草树叶的声音,倒还真是让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良久,令狐彧也从牡丹宫赶了过来。
“还以为你们去了哪里,原来躲在花园里看景呢?”
令狐彧走到白卿卿身边,温柔的揽住她。
“见过彧公子。”沈博言拱手行礼道。
“誊王不必多礼,说起来之前本座失约,也该跟誊王道声歉才是。”令狐彧抬手示意沈博言起身。
沈博言爽朗的哈哈笑了两声,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彧公子事务繁忙,不比小王这个闲散王爷,不过是一局棋罢了,大可改日再约。”
令狐彧从几年前闇雨楼成立后,在朝都的王族之中,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便是誊王沈博言了。
这二人虽然年龄上相差可有几千岁,可平日里的兴趣爱好确是颇为相似。
沈博言曾有一次受沈淮清所托将一套定制的棋盘棋子带给令狐彧,两人在讨论棋术时来了兴致,在闇雨楼的前殿中切磋棋艺,一盘棋整整下了四五个时辰,最后二人不分胜负,以和棋结束了这场切磋。
从那以后,这两个人就经常相约一起品茶下棋,沈博言为人爽朗不拘小节,令狐彧倒也喜欢他这样的性格,一来二去的,两人倒也成了好友。
“刚才路过这里,见月怜似乎心情不好,小王本想开导开导,谁知道竟被月怜给怼了回来呢!”沈博言笑到。
令狐彧看了看身边的白卿卿,看她还是一脸不悦,对沈博言说道:“今日确实是有件大事发生,卿卿一时心急,也是无意冒犯誊王,誊王别往心里去。”
“小王不介意,彧公子不必担心。既然有彧公子这位‘未婚夫’到了,那小王就先回去了,告辞。”沈博言说完,冲令狐彧又拱了拱手就离开了。
沈博言走后,令狐彧和白卿卿也出了宫,先回了闇雨楼。
回到雨桐阁,令狐彧拉着白卿卿坐在了廊下,想要劝一劝白卿卿。
“彧要是想要开口劝我,那还是就此打住吧。”白卿卿突然说道。
令狐彧无奈的一笑,轻揽住白卿卿的肩膀,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好,咱们就先不提这事了。”令狐彧轻声说道。
白卿卿赌气似的哼了一声,用手轻轻地捏了令狐彧的手一下。
“嘶~好疼啊卿卿!”令狐彧夸张的低声叫道。
白卿卿看令狐彧这假装很疼的模样,又真的使劲的掐了他一把。
“哎呀!”令狐彧这一次倒是真的疼的叫了出来。
“噗...”一边的溯云忍不住笑了出来。
令狐彧一眼瞪过去,溯云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笑。
“卿卿,这次真的好疼啊!”令狐彧撒娇一般的对白卿卿说道。
“我才不管!”白卿卿扭过头去,不看令狐彧那委屈的表情。
令狐彧把自己的手伸到白卿卿面前,委屈的说道:“卿卿好狠的心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里都已经肿起来了!”
白卿卿虽然生气,可一听令狐彧说手上肿了,还是往他的手上看去。
令狐彧的手背上确实红肿了一小块,白卿卿看到后到底还是心疼了,连忙捧住令狐彧的手仔细看着。
“哎呀!我也没用多大的劲啊!这怎么就肿起来了1溯云!快去拿些冰来!”
白卿卿慌张的叫溯云去拿冰,令狐彧看白卿卿心软了,一把环抱住她,在白卿卿耳边轻声道:“我就知道卿卿舍不得我受伤。”
白卿卿一下就明白了令狐彧是在骗自己,立刻就想挣开他抱住自己的双手,可令狐彧哪里还会松手,他收紧了双手,牢牢的把白卿卿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卿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这件事不是小事,诚亲王能够成为曙鹞新王,这就证明他是有能力有资格的。我知道,你是看玘王一家屡屡遭害,担心诚亲王和家人也会被牵连,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大公主他们,绝不会让你们受一点点伤害。”
令狐彧的话发自肺腑,他早就看出沈淮清生性软弱,不堪重负,若为君王人选,必定遭人暗害。可沈穆清就不一样了,虽然沈穆清不受沈无涯看中,可他能在官场上安然多年,暂理朝政短短数日就处理了好些沈淮清堆积着的棘手之事,可见沈穆清的能力与威严都远超兄长沈淮清。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这心里...”白卿卿低下头去,满眼的伤心。
“你是担心,诚亲王若是成了曙鹞君王,便会另娶他人为王后,会忘了你母亲。”令狐彧一语猜中白卿卿的心思,白卿卿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令狐彧松开手,好让白卿卿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我相信诚亲王,到现在肯定依旧爱重思念着你母亲的。卿卿,你见过诚亲王当时有多伤心和痛苦,玘王有一点说的很对,你难道忍心看他接下来的日日夜夜,都一直活在那种痛苦之中吗?”
白卿卿心中已然明白,父亲成为曙鹞新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深吸一口气,靠在令狐彧怀中轻声道:“彧,明日宴席结束后,你陪我去给娘亲上柱香吧...”
令狐彧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白卿卿的头,回答道:“好。”
两人依偎着,静静地坐在廊下,看着那边池塘里的游鱼在阳光下缓缓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