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雷古斯再度开口挑衅，艾菈不耐烦的骂道：“你对自己惹下的麻烦事是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吗？雷古斯！”

罗德依旧沉默着，他没有自信能赢今天的海尔森，更没有立场指责这两人的约定之战。雷古斯很强，这一点，这个镇中的人都知道，但是哪怕是罗德，他也无法想象的到，他可以强到现在这个地步。

雷古斯仿佛没听见艾菈的指责一般，看着罗德的双眼，他淡然一笑：“死亡本身没什么，毕竟我早就习惯走在绝望之路上了。”

这一刻，罗德突然明白了许多，从剑荡卡雷特的那时起，他就不曾注意过那个少年的眼睛，直至今天，他第一次与其对视的时候才发现，青色的眼眸之中，居然满是绝望与悲伤。

剑术超群，被誉为顶级的天才，哪怕身处战场，命悬一线，罗德也不曾感觉到如此绝望，那种抛弃了一切，失去了一切的目光，凉彻心扉。虽然听说过他的经历，但是在他的身上，到底又发生过什么，罗德就不得而知了。

眨了一下眼，雷古斯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刚才那种令人深不见底的恐怖感觉，而是变成了开朗温和的眼神。他对着罗德点了点头，随后对正在治疗艾菈说道：“嘛~大概就这样吧~海尔森的事情辛苦您了，艾菈校长，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写检讨的~”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了！雷古斯！”艾菈发动魔力，在治疗的同时又打出一发冰枪术。雷古斯迅捷的闪避过去，慢慢悠悠的离开了这里。

就在罗德低头沉思之际，艾菈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看见雷古斯的目光了吗？罗德殿下。”

“简直，一丝光都没有......”虽然雷古斯很快就转换了表情，但是仅仅是那一瞬间，让罗德铭刻在心，他拥有着许多，名誉、地位、财富、力量，可是在那片目光中，他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需要，余下的，只有无尽的虚无。

艾菈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所以，我才如此害怕那个孩子，仿佛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值得人为之努力的事情，一切都终将化为虚无的幻影一样。”

“呵呵呵，哈哈哈！”突然，倒在地上的海尔森狂笑起来，他慢慢从地上站起，肩膀处的伤口已经完全复原。他看着罗德，摇着头说道：“知道吗，我当年看见这个眼神的瞬间，我就明白，我，我们，无法赢下他，就好像我们可以斩断树木，斩断敌人，但是唯独斩不断水中月一般。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又怎么会消失的。”

直到刚才，罗德终于猜到他这些年古怪的行为原因：“所以，当你觉得你已经到达那里的时候，你就想与他一决高下吗？”

海尔森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无奈的说道：“可惜，他的那份虚无，那份空虚，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我终究，略逊一筹。”

“为其考虑的朋友，真正的家人还有值得自己坚持活下去保护的存在吗？他也确实，变得不一样了......”艾菈的嘴角扬了起来，面对之前的忧虑，她似乎，有点太过紧张了。

看着艾菈变成金丝雀飞离了这里，海尔森拍了拍罗德的肩膀：“我们也是时候，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