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非草木谁无情?可是,同情归同情,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不遵守啊!”杜泽巢摇头叹息。
杜文辰见杜泽巢动了恻隐之心,忙趁热打铁,“爷爷,都民国了,这些破规矩早就废除了,我看把桃子放了算了”
此话一出,谁知杜泽巢急了郑重其事地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租训怎能说废除就废除?我告诉你小子,别做傻事,如果你胆敢救桃子,别怪我让你与她一块沉河”
“我救她?你把她关在那个鬼地方,吓多能把人吓死,听说经常有没头没腿的“半截瓮”和手拉麻绳,青面獠牙,红舌头伸出有一尺多长的吊死鬼,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个胆,我哪里敢去”杜文辰信口雌黄,说得连自己都胆战心惊。
“别说了”杜泽巢端起酒杯,脸色大变,他想起了上吊自杀的儿子云海,也就是杜文晨的父亲。
杜泽巢一饮而尽,杜文辰给他斟满,问“爷爷,祠堂里怎么没有我二叔的排位?”
“他不配”杜泽巢冷冷地说。
“来,喝酒爷爷”杜文辰一边拉家常,一边劝酒。
慢慢地,杜泽巢有些脸红,“辰儿,我不能再喝了,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我知道爷爷海量,这哪到哪?来,孙子陪你“杜文辰拿了个酒杯,二人对饮起来。
天黑了,杜泽巢喝得酩酊大醉,杜文辰把他扶尽卧室,安排他睡下。
十点多钟,杜文辰端着一碗水再次来到卧室,他喊了两声,“爷爷,爷爷……”
这时的杜泽巢,早已是鼾声如雷,炮打不惊。
杜文辰把碗放到桌子上,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他见时机成熟,便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杜泽巢的腰带……
杜文辰轻而易举地拿到钥匙,像战场上得胜的勇士,欣喜若狂,他轻轻地掩上门,出来便马不停蹄,向曹志明家里跑去……
曹志明吃完晚饭,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他总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似乎要出什么事。
梁凤妍搂着杜卓,坐在床边,谁也没说话,屋子里静的出奇……
过了好大一会儿,梁凤妍终于说话了,“志明,你说文辰能拿到钥匙吗?”
“不知道”曹志明摇摇头,然后咬着牙,表情淡漠地说,“如果拿不到钥匙,我就是把门砸开,也要把桃子救出来”
“我与你一起去,后果咱俩共承担”
“不用你,你在家看好杜卓就行,我不想再看到小杜卓出什么事”曹志明担心地说。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哥,开门,我是文辰”
曹志明听到杜文辰的声音,惊喜连连,他急忙从床上坐起来。
梁凤妍打开门,让杜文辰进来。
杜文辰走到曹志明身边,把一把明晃晃的铜钥匙,交到他手上,诡秘地一笑,“哥,到手了”
曹志明把钥匙放到兜里,让梁凤妍泡了两杯茶。
杜文辰坐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哥,我得走,我从我爷爷一串钥匙中,取下其中一把,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可是,他如果醒来发现我不在,就该起疑心了”
“好,谢谢你兄弟!”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还用客气?”杜文辰笑了,最后又叮嘱了一句,“千万小心!”
“我会的”曹志明郑重的点了点头。
……
杜文辰走了。
曹志明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总嫌桌子上的座钟走得慢,他恨不得上前人为地拨快一些……
总算熬到半夜,曹志明披了一件黑风衣,悄悄地离开了家。
夜,漆黑的夜,星月皆无,伸手不见五指。
夜,静静的夜,万籁俱寂,路上难觅行人。
曹志明摸索着前行,什么妖魔鬼怪统统避而遁之,因为在他心里只想着桃子。
传言中那片恐怖的树林到了,曹志明绕过一座座坟茔,来到杜家祠堂。杜文辰所描述的情景,并没出现。
曹志明掏出钥匙,打开门,顺利地走了进来。
祠堂里,碗口般的蜡烛挺立在供桌两旁,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
桃子蜷缩在角落里,她见曹志明来了,忙站起来,又惊又喜,“叔,你怎么来了?”
曹志明解开桃子身上的绳子,急切地说,“什么也别说,快跟我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完,拉着桃子就往外走……
刚走出祠堂门口,忽然听到一个高亢的声音,“曹志明,你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