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縢没想到自家夫人这么快就出宫来,呆愣片刻慌忙迎了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言犀头上歪掉的簪子:“夫人……?”
“回去吧。”
“……诶!”
阿縢匆忙备好马车,打开车门将言犀扶上去,言犀回头去拉母亲的时候,看到母亲的目光从那熙攘的人群里掠过,眼里的神色却是羡慕。
她有些不解,母亲为什么会羡慕他们呢?他们挤在门那里,宫女姐姐一个一个过去,但门始终不开,他们只能把东西递过去,握一握手而已就要离开。
不过……就算只是握一握手,也是见到了呢。
她突然有些明白,心里难受,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心里的感受,沈夫人已经关上马车门,生气的看过来:“说!你刚才在干什么?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许乱跑!”
母亲陡然又生气起来,言犀就吓坏了,急忙缩到阿縢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抓着枇杷揉屁股:“……我摔了一跤。”
“你……!”
沈夫人更加生气,阿縢却惊慌起来,急忙问道:“小姐你摔哪了!?”
“屁股……啊!”言犀猛然被母亲抓过去又翻过来,趴在座椅上不敢动弹,不过这样一来,母亲就顾不上生气了,她想着,听到母亲倒吸一口气,又生气又心疼的骂了一句:“让你爬树!”
说着,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言犀没想到还会挨打,委屈的哼哼两声,不敢抗议,阿縢掏出随身带的药膏,小心翼翼的给她抹着。
“顽皮鬼!”沈夫人头疼的叹口气,还是将她抱过去揉起来,言犀见自己逃过一劫,轻轻哼着在母亲怀里撒娇。
马车一颠一颠的离开皇宫,再听到闹市的声音时,言犀已经在马车的晃动中睡了过去。沈夫人给她盖上一层薄毯,盯着窗户叹了口气。
“夫人,到底发生什么了,您可看到庆小姐了?”阿縢见言犀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坐近些问道。
沈夫人摇摇头:“没有。”
“……为何?”
“似乎是陛下突然病倒了。”
“啊?”
沈夫人叹口气,没有回答,她在昏暗的车厢中安静的坐着,许久才开口:“婶婶还记得那件事情吧,当年太子死在襁褓中。”
阿縢听沈夫人提起过往,摇头叹气:“怎么敢忘。”
“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沈夫人慢慢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当年,舒贵人回娘家省亲的时候遇到了心仪的表哥,她在宫里不受宠,听说小时候是跟那个表哥定了亲的,如今再见,一来二去便有了红杏之事。后来等她怀孕,这个事情不知怎么,被皇后知道了,虽然舒贵人一再发誓孩子是陛下的,还是被引产。”
“可是不都说,那孩子是孽子……?”
“是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丢尽了皇家脸面。她娘家数代忠臣,皇帝顾念前朝脸面,只将她表哥处死,将她囚在冷宫里,谁知后来,她逃出冷宫,潜入皇后寝宫,将不到半岁的太子掐死在摇篮里。”
阿縢早已知道这件事的主要脉络,只是再听一遍还是感慨:“她的性子如此刚烈,也真是……只是这样冲动,导致满门处斩,哎!”
“皇后体弱,当年第一个嫡子生下来就是死胎,陛下偏偏又重嫡,盼望许久才有了第二个嫡子,一生下来就封为太子,谁知又出了这种事……何况后来查来查去,据说那舒贵人手上还有毒药,是她娘家陪嫁的丫鬟暗中给的。”
“是啊,从那时候开始,陛下对所有妃嫔的娘家都厌恶起来,不然阿縢也能跟着夫人前往内禁,看小姐一眼。可是这些事情跟庆小姐无关呀,都这么久了……”阿縢唉声叹气许久,十分不平:“……庆小姐是被人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