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想了很久,知道她是相信我的。我伤心,是因为她居然不相信,自己配得上那些东西。”
言犀吸口气,看着陆重行修长干净的手指,想到那天晚上的告白,心想,多么奇妙啊,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实际,面对自己这么一个落难的大小姐,也不知道学学封司鸣,用荣华富贵勾引勾引她,就知道风啊花啊树的……
自己居然还巴巴的就来了,也是够没出息的!
她笑了笑,丝毫没有大家闺秀那样的矜持,反而轻佻的点了点他的手指,“好了,我说出来,也的确舒服了很多,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哦,给你买好吃的~”说着,又挂出笑脸,晃着银子出了门。
这个时候,金容也准备出门了。
一个时辰前,于公公急匆匆的回到锦绣宫,交给庆王妃一样东西,之后,庆王妃神色凝重的在殿内来回踱步,显然是遇到了麻烦。
金容正好看到,便走过去问,“义母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庆王妃的事情,最近都不瞒她,见她问,就点点头,“我有一个重要的信息要去拿,但我们之间的联络人似乎被灭口了,眼下没有合适的人可以替我出面。”
“于公公呢?”
“他已经被盯上了,不能冒这个险。”
金容想都没想,上前一步:“那我可以帮义母做这件事吗?”
“你?”
“嗯,义母忘了?刀山火海,孩儿都愿意的。”
庆王妃看着金容,沉吟片刻,像是下定决心:“那你务必要小心,这份资料决不能外泄,你一拿到就赶回来给我。”
“是,那我应该去哪里……?”
庆王妃吹了一句奇怪的口哨,一只画眉停在她肩膀上,她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筒,不过手指大小,盖子半开着,“你挑一个地方。”
整个雍都,金容最熟悉的地方就是皇寺,便毫不犹豫的说:“那就在皇寺吧,厢房僻静,也无人打扰。”
庆王妃将写着“皇寺,珍珠”二字的纸条放进木筒中,盖上盖子的时候,金容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有什么裂到一半,她知道那是一个机关,当盖子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那纸条上的字迹很快就会被内侧的水醋腐蚀,不留下痕迹。
很快,金容收拾一番,和往常一样抱着手抄的经书出了皇宫。
画眉从皇宫中飞出去的时候,锦绣宫外院的一个太监看到飞鸟的身影,和往常一样洒扫着路过内殿的圆门,看到庆王妃正在送珍珠郡主出门:“把我抄的经书准备好,一会儿让郡主一起带过去。”
太监低头走过,空了桶子之后便出去打水,他拎着桶子也不知道看路,差点撞上路过的宫女,急忙低头。
那个宫女听见他极低的两个词:“郡主,一会儿。”
这两个词和风声一样轻,那宫女如若未闻,径直走了。
半个时辰后,皇寺,无念双掌合十,送走那位“皇帝身边的红人”,拉过一旁路过的师侄,“我今天的早课就不上了,由你带大家诵经吧。”
“小师叔要去哪?”
无念无奈的笑一笑,“刚才宫里来人,要我去给圣上念经。”
那师侄便高兴一下,又恐慌一下,说了句放心,便直挠头,头痛起诵经的事,无念看着他,正觉得逗乐,余光瞥到一个生面孔从门口进来,四目相接,那人下意识的把手往袖中一拢,像是藏起了什么东西,然后低下头,匆匆走了。
“那是……?”
师侄急忙回道:“前阵子皖州大觉寺送来一批弟子,让在这里学习的。”
无念没放在心上,匆匆准备了袈裟,带上一个稳重的师兄,轻装简行,往皇宫而去。
抵达皇宫门口的时候,一辆朴素的马车辘辘的驶了出来,他一眼看出是金容的马车,干净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低下头等马车过去。
车上,金容正想着接下来的事情,没有看到马车外无念的身影。
马车过去之后,无念低眉敛目,跟着前面的公公小步疾行,长长的午门甬道将四面八方的风汇成一束,硬是把那初秋的凉爽变成了深秋的寒意,他察觉到那寒意,听到前面公公说了一句:“……最后……”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