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小孙儿啊,以为我这个老婆子不知道吗?你爹和你大哥出殡那天,就是她带着我的小孙儿跳河自尽的啊,还好我的小孙儿命大被救活一命。”
“她就这么不待见你大哥的孩子吗?”
“她这个克父克夫克子的丧门星啊!我们老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将这个祸害娶进了门啊。”
“你大哥当初就是不听我的劝,硬要娶这个祸害进门。”
“她嫁进来后,看着她还比较恭顺,想着应该是个好的,没想到你大哥一走,她就原形毕露了,真是个祸害啊!”
“噗……”
老人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染在了厚厚的棉被上,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看上去很是骇人。
“娘!”
林财吓得魂飞魄散。
林财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很是孝顺,看到老娘这般模样,哪里受得了。
“媳妇儿,快去找刘大夫!娘吐血了!”
林财急急地喊廖氏去找大夫。
廖氏冲进房间看到婆婆棉被上都是血迹,林财正在拿着帕子给她擦拭,廖氏吓得不敢作声。
也不敢耽搁,赶紧去喊刘大夫。
刘大夫来得很快,把完脉后,这才说道:“你娘这是急火攻心才引发吐血,我开副方子,她要好生将养着,万万不可再动怒,不然就怕中风。”
林财点点头。
送走了刘大夫,安顿好了邱氏,林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冲到大房那边,也不管正围坐在四方桌上吃饭的几个孩子,上手就薅住了楚氏的头发。
几个孩子当场被吓得哇哇大哭。
楚氏被他拽了个趔趄,又着急又莫名地问:“小叔子,你干什么?”
林财满眼愤恨,怒道:“我干什么?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小叔子啊,原来你还记得你男人是林钱啊。”
“我大哥才走了半年,尸骨未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野男人。”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大哥,要这般羞辱他!要这般羞辱我老林家!”
“我没有!”
楚氏急道。
“你还狡辩!村里人都看见了你跟那些男人勾勾扯扯、不清不楚的。”
林财见她狡辩,更加愤怒了,拽着楚氏毫不留情地往外连拖带拽。
楚氏被他拽着头发被迫拖着自己的步子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一路到村后头的池塘。
一月的天,已经天寒地冻了,池塘里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林财直接砸破了一块冰,冰面上瞬间露出了一大块冰窟窿。
林财一把薅着楚氏的头发,提着她的脑袋就往冰窟窿里按。
怒道:“贱货!找野男人!你跟那些野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大哥正在上头看着你们?”
一阵窒息感袭来,楚氏本能地胡乱挥舞着双手,奈何男人与女人力量上的悬殊,楚氏根本就挣脱不得。
就在楚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林财又将她的脑袋给提了起来。
楚氏终于能够吸收到空气,也顾不了其他,边咳嗽边急急地解释:“我没有,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
楚氏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落。
看着楚氏一副楚楚可怜掉眼泪的样子,林财满脸鄙夷:“收起你那些狐媚子的眼泪,那些野男人吃你这套,我林财不吃。”
“你就是这么勾那些野男人来羞辱我大哥的吗?”
“你没有?”
“呵,笑话。”
“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只有有缝的鸡蛋才会被苍蝇叮,为什么那些个野男人不去找别人,偏偏都来找你?”
“现在全村的男男女女都在对你指指点点,你倒是说说啊。”
“还有,你今天跟麻子一起从地里回来的,你们在地里都做了什么?”
林财不等楚氏回答,直接又提着她往冰窟窿里按去。
楚氏被提起来后,林财眼睛血红一片,声音哽咽:“娘都被你气得卧床不起了,急火攻心吐血了,大夫说稍有不慎就要中风。”
“你说什么?娘吐血了?娘现在怎么样?咳……咳……你放开我,我要去看娘。”
楚氏真的很担心婆婆的情况,想要推开林财去二房看看。
“你不配喊娘!我警告你,往后休要出现在娘面前。”
林财恶狠狠警告。
说到这里,林财又疾言厉色道:“你这个克亲长克夫克子的祸害,我大哥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见楚氏被自己折磨得够呛,林财这才感觉自己心中的怒气消退了一些,,遂扔下楚氏气愤地走了。
冷得刺骨的冰水带来的寒冷也敌不过人带来的寒意。
被误会,被不理解,被诋毁,被觊觎,一句句如刀子般往人心窝子上戳的诅咒刺得楚氏喘不过气来,原来唾沫真的能够淹死人啊。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原来众人的恶言恶语是能够将一个人塑造成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不堪的样子的,任凭你怎么辩驳都无用。
深深的无力和无尽的荒凉袭上心头,楚氏虚脱地躺在池塘边,空洞地看着头顶上空茫的阴沉沉的天空,无声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