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我的眼里没有你(10)(1 / 2)满级大佬的小乖乖首页

季万源坐在马车上心头发凉,只觉天昏地暗。

不出意外,家族派出去的杀手已经完成任务,再过两三日,隆晋王等人的死讯就能传到京城。

妻女就是季万源的心头肉,虽然没有个儿子,但季万源也不在意,只要一家人和乐融融季万源就心满意足了,不成想年近半百竟要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磨难,季万源怎能不痛心!

季万源没有怀疑过季曦话的真实性。季万源与他接触过几次,这人虽有好色的毛病,却不是狡诈藏奸之辈,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而对季家的势力,季万源深有体会,他毫不怀疑族中成事的可能性。

在季家想要让族中子辈担任某个官位时,某个职位上的官员总能恰到好处的病危,就是号称护卫无数的地方大官,也会突然自缢在家中,把位置乖乖腾出来。

所以,就算季万源再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已惨遭毒手,但潜意识里还是已经把季越等同死人看待。

季万源没能瞒住甄沁兰。老夫老妻多年,季万源些许的不对劲都能让甄沁兰察觉。接连追问下,季万源把实话说了出来。

“万郎,他们害我们如此,怎么就不和他们拼了呢!”甄沁兰怒捶桌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回想起季越三朝回门时,自己发恼,故意去山上礼佛躲开季越,甄沁兰心头更是痛楚,自己当时怎么就这么狠心,以至错过女儿最后一面。

季万源没有应答。

他们还有两个女儿,怎么也要为他们考虑啊。若没有季家在后面支持,太子的位置不牢靠,自己的女儿将来怎么办,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又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的心思。”甄沁兰抹了抹眼泪,“你担心家族的报复,担心咱们得另外两个女儿,担心一大堆的事情。”

“可你有没有想过,太子真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他们狼子野心万郎当真不知?”

“……”怎么会不知!

季万源沉默。

近年来,族中几次让自己保族中子弟做官,或是不起眼的小位置,或是太子府中的某个幕僚,在棋盘上不断安插上自己的旗子。

一点一点往外伸爪子,倾蚀司徒氏的江山,司马昭之心,早已路人皆知。季万源哪里不清楚。

但他也是贪心的。别人家的丞相和自己家的丞相,总是不一样的不是吗?将来这皇帝若能姓季……

甄沁兰看丈夫的反应,心头微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改朝换代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当朝皇帝虽无功,但也无过。海内外一片平和,外无强敌干扰内无匪患作乱,族中就算想要称皇,也没个借口。

“好,好,就算他们能把司徒家的人杀得断子绝孙一干二净,将来事成,他们会记得咱们的功劳吗?”

“夫人,这话哪是可以胡说的!”季万源急忙捂住甄沁兰的嘴巴。隔墙有耳,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可真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有什么不敢说的,”甄沁兰心头恼火,他丈夫都敢想着改朝换代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越儿他们说杀就杀,丝毫不顾念万郎这些年来的苦劳,指不定将来哪日咱们也要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

“他们若真是念及万郎的安危,又怎么会强迫你站到太子这条船上!”这也是甄沁兰多年来最为记恨的一点。

季万源作为丞相享高官厚禄,在这场夺嫡中,就算冷眼旁观,新任皇帝看在先皇面子上,也能让季万源回乡颐养天年。

偏偏季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强求季万源去趟这趟浑水,弄得季万源骑虎难下里外不是人。

现在被强行绑在司徒离这条船上,一旦司徒离没能继位,别说回乡颐养天年,季万源一家人性命怕是都难保。

将来,若是太子继位,也只能是个傀儡皇帝,太子焉能不记恨季万源;若是季家上位改朝换代,这个帮助他们的大功臣,也未必能够善终。

再若是其他皇帝继位,季家弃车保帅,折了季万源这枚棋子,便可保全族中。

三条路,全都走死了。

季万源不愿意承认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按着族中的谋划,一步步被推着往前,好歹,前面还有根萝卜吊着自己这头蠢驴。

季万源原先也是不愿意为族中办事的,他一个不知多远的分枝,哪里去管什么主家的破事儿!

但老祖宗说了,若季万源肯为族中办事,看在他的功劳上,将来可季万源一支掺入主家一脉。将来季家族谱上,也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季万源不注重祖宗传承,要不然他也不会宁愿“断子绝孙”,也不过继族中其他人的儿子。

但他的父亲在意。先父在时,日夜操劳,将家中一切都供给在季万源身上,就想着有朝一日季万源能够光耀门楣,回归主家。

穷苦了一辈子的父亲的沧桑面容每当夜深总会浮现在梦中,让季万源愧疚不已,觉得自己是没有实现父亲的心愿,才会日日在梦中纠缠。

甄沁兰沉默不语。夫妻多年,甄沁兰还是没能清楚季万源心底最深的那些秘密,那些秘密,一直被夫君深埋在心底,慢慢腐烂。

※※※

司徒岳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睁眼的机会。

浑身酸痛,腿上的伤口也在作痛,但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司徒岳挣扎半坐起身,左右扫视着寻找季越的身影。

不见一个人影,但司徒岳也不慌张。屋内的装饰唤起司徒岳的记忆,幼年时他曾在舅舅处住过一段时间,住的就是这间屋子,屋内的摆设还和之前一模一样,好像自己从未离开过这里一般。

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赫连安这里,司徒岳长舒一口气,按着记忆中方向,一瘸一拐往赫连安的院子走去。

“再试试这招!”司徒岳还未靠近,就听见赫连安的声音,随后就是兵器碰撞的响声。

司徒岳忍着痛快走几步,绕过遮挡视线的树木,发现赫连安与季越正在比划。一人持长矛一人持长剑打的有来有往,不可开交。

“不打了不打了!”

赫连安看到司徒岳的身影直接喊停,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将长矛扔回去。长江后浪推前浪,赫连安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比不过年轻人了。

“腿已经好了?”

季越转身搀了一把着急过来,以至差点被绊倒的司徒岳,上下打量两眼,见人唇色带着血色,面色也不似之前苍白,看来是恢复的不错。

“好多了。”司徒岳盯着季越有一肚子的话想问,纠结了半天,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能拉着季越沉默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