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甄远的描述,曾枚敲了敲桌子沉思片刻,让她去找和郡主有仇的那些人家。
正常杀人一刀毙命即可。可杨覃被砍得颈骨断裂,需要凶手使出大力道,这除了需要该人力气大外,也说明凶手对郡主的怨气极重,很可能与杨覃有仇。
曾枚的结论为王甄远提供了思路,从济南侯府开始,到太子太傅处,再到杨覃得罪过的其他官员家中,一趟走下来半个京城都逛了一遍。
等到敲开季越家门时,已过戌时一刻。
“寺卿大人怎么有空过来?”
书房内,明亮的蜡烛灯光下,季越与王甄远一左一右坐在炕上。将管家捧上来的茶水微微一抿,王甄远把事情道出。
这事情发生在原主身上。
在原主一次上街时,偶遇了当时纵马招摇过市的杨覃。亦被波及摔倒在地的原主,原主起身时嘴里不干不净骂了两句,偏偏被耳尖的杨覃听见。
不仅当街赏了原主几鞭子,还告状告到留阳侯季泾耳里,害得原主又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几近要了半条性命。
虽说这件事情是杨覃干的几件事情里最小的一件了,但是秉着不遗不漏的原则,王甄远还是特地过来一趟。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年,当时年少不懂事,惹得郡主不高兴。”
“大人今日突然提起这件事,莫不是以为本郡马怀恨在心,暗中加害覃郡主?”
“郡马多虑了,不过例行公事罢了。”王甄远客气一笑,“事关覃郡主遇害一事的任何蛛丝马迹,本官都不得不谨慎。今晚叨扰,还请郡马见谅。”
“大人职责所在,我们自当配合。”
季越客客气气将人送走,转身赶到郁青院里。
※※※
郁青病了。
从猎场回来,他就整晚整晚睡不着,眼底下熬的青黑,就算睡过去也很快被惊醒。这几天更严重了,饭也吃不下去,下巴肉眼可见的尖起来。
狩猎场看见的画面冲击了郁青的心灵。两人同骑来的狩猎区,正好是杨覃遇刺的时候,郁青目睹了杨覃头颅被砍断、鲜血飞溅的一幕,吓得至今恢复不过来。
起先郁青还瞒着不说,等到函冬起夜发现他半夜偷偷哭,才知道这件事。
“你们郡主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函冬焦急得不行,饭也不吃,只喝两口水填肚子,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季越转头,果然一旁桌案上的米粥就和她出去前一模一样,不曾挪动分毫。
郁青整个人依旧埋在被子里,细碎的哭声不时传来,伴随着是止不住的哽咽抽泣声。
“郁青,出来。蒙在被子里人会闷坏的。”
季越强硬把郁青从被窝里挖出,在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猛的一拍后背,药丸顺着喉咙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