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宛半靠在床上,双眼通红,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接连哭了十几天,他的双眼迷糊不清,声音嘶哑,整个人瘦得可怕,几近皮包骨,把前来探望的卓斌夫妇二人也吓得一跳。
再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宛儿,爹爹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最重要的还是保住身子要紧,你若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在挖我们的心。”
“是啊,宛儿,自己的身子要紧,养好了身子,将来……”将来好再生个孩子。
卓斌的话在何攸的瞪视中咽了回去,她揉了揉鼻子,眼神上下飘忽。外孙子尾七还没过就说这番话,确实不妥当,但卓斌也是真的不喜欢杨覃。
覃天生带着人性的恶,让她也是毛骨悚然。
有时卓斌真不明白,自家的宛儿性子良善,长公主为人正义、真应了名字里的“端”字,两人怎么就偏偏生出这么个恶种?
何攸的话卓宛听进去了,就着何攸的手用完粥点,起身将自己收拾整齐,准备去看看杨端。
在听到杨覃惨死的消息后,自己如遭雷劈。在痛苦中将怨气撒在妻主身上,对着她就是大骂怒喝,可妻主却一如既往得照顾他安慰他,在痛失爱子面前,妻主怎么可能不伤心。
※※※
豆大灯光下,王甄远把几段话翻来覆去得念叨着,可怎么也没有个思路。
放下书卷,揉了揉眉角,王甄远脑子里不自觉回忆起杜蓝这个赌鬼。
杜蓝已经被放回去了,离开时这人抓耳挠腮,抱怨牢里有跳蚤,弄得她浑身痒痒,甚至向她索要赔偿的银两。
这个不要脸的赌鬼,王甄远勾了勾嘴角,但很快僵硬住了。
“ 披风,她的披风!”
王甄远抚掌,转而急忙让人把杜蓝再带回来,杜蓝铁定知道些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穿着会让她过敏的皮毛披风,暗示自己。
王甄远还是迟了一步,等着她的只有一具浮着水面上的死尸,尸体面目浮肿,借着身上的衣物可辨认出是杜蓝。
王甄远怒锤桌子。
前脚刚从大理寺离开的人,后脚就淹死在河里,凶手莫不是把人命当成儿戏?接下来是不是也要把她一起杀了!
杜蓝的死让王甄远愤怒,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凶手着实猖狂。而这也让王甄远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杨覃猎杀兔子根本不是为了做皮毛披风给皮毛过敏的杜蓝。
这后面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一个与兔子有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