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端,先帝杨文的三女,自幼勤敏聪慧而深受先帝喜爱,甚至不少风声传言都在说我将是下任皇帝。
我深以为然,毕竟母皇给了我不同于其他人的待遇,什么事情第一个顾念的就是我。直到十四岁那年一次意外落水,被救醒后,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母皇充斥着失望的眼神。
后来,我的待遇一天天差下去,再后来,那个皇位落到了同胞姐姐杨素手上。
当个长公主也不错,一番自我安慰,转头在现任皇帝的安排下,识趣娶了小门小户家的男子,投诚示意自己的屈服。
小门户家的男子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性子还行,加上肚子里又怀上自己的种,我杨端再绝情也不是抛夫弃子的混蛋。
日子一晃十年,我对卓宛的“宠爱”数十年如一日,虽然膝下子息单薄,但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便主动拒绝了父后、皇上塞人的好意。
唯独拒绝不了身边奶爹的劝说,这个养我长大的老人就是我的另外一个爹。为了安奶爹的心,我乔装打扮到“民间圣手”的店铺中把脉看病。
就是这次探病,意外揭开了我藏在心底数十年的迷惑。难怪母皇会突然变脸,难怪她放弃了自己,一个无法生育的皇女,注定不会是下任皇帝的人选。
初次被大夫断言不可生育时,我只是放声大笑,膝下已有一子,只当是遇到名不副实的庸医。
可等到询问了不下数十的医者后,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荒唐的事实。
一个庸医,不可能十个全是庸医。
我找到退休在家的前任太医令,怒气冲冲要她给个说法,自幼自己的平安脉都是太医院给请的,若是无法生育,她们一定清楚。
我的怒火在看见母皇的手谕时,尽数扑灭。为了皇家声誉着想,母皇下令让太医院上下闭紧嘴巴,这一瞒就瞒了近三十年。
任何语言都描述不了我那一瞬间的悲戚,她们当初来参加覃儿的抓周宴,是不是已经心知肚明,背地里暗暗得嘲笑自己?
从怒气冲天到断了精气神只有瞬间的功夫,我面色如土,吓得前太医令一家上下齐齐准备抢救。
可我哪里需要她们照顾、她们的怜悯?不过小事一桩罢了,人生哪能没有几个坎。
我扭头就走,在街上溜达好好久,最后决定把那个奸妇抓出来。没有人可以给我戴绿帽,这是一辈子也洗不去的耻辱。
要真查起来还是很简单的,没几天,那记着奸妇信息的书信就摆在我的案桌前,我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