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霸仙还有多大差距?”熊通问项羽飞。
项羽飞吐了口血水,说道:“赤手空拳对打,陈霸仙一拳就能撂倒这头老羊。”
“八境巅峰,有没有摸着九境门槛?”熊通又问。
“差不离了吧。”项羽飞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漱口。
熊通微微低头思量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眼项羽飞,又看了眼青羊真人。他一伸手,凭空出现一把三尺长剑。他将剑仍给青羊,说道:“这是我渡劫之前所用的佩剑,在第一次渡劫失败后,就被我束之高阁。这把剑吸收了天劫中的雷电,蕴含有一丝天雷神力。能破开九境武夫的护体罡气,九境之下,一剑可杀敌。”
青羊真人抱着剑,激动得直哆嗦。他的本命剑虽然也算得上神兵利器,但还远远比不上熊通这把佩剑。有了这把剑,后天的生死大战,他又多了一张保命符。
项羽飞咋舌,对熊通明目张胆得护短作弊很是反感。反感归反感,但他也不敢对此指手画脚。
熊通从椅子上站起身,对项羽飞说道:“我要去落实一下那个情报得真实性,前面带路。”
项羽飞不情不愿,被熊通一脚踢在屁股上,飞出了客栈。
熊通一步跨出,已经站在了街中央。项羽飞还在空中翻滚尖叫,没有落地。熊通张开五指往天上一抓,项羽飞被他抓在手中,然后重重往地上一杵。
项羽飞被杵到地上,蹲着不想站起身,开始耍赖皮。
熊通拧着项羽飞的耳朵,向同在一条街的那栋宅子走去。
扶苏正坐在书房窗台上,手里多了只白玉酒葫芦。如果陈子墨在此,他一定会惊叹,一定会赞同项羽飞那句话。这家伙真的是一身上下全是宝啊。简直就是个多宝童子啊。
扶苏正在用酒洗剑,那道龙气在剑身上欢快游走,发出细微低沉的龙吟之声。
昨日他寄往咸阳的书信已经收到回复,国师的回答很简洁:陈霸仙必须死。
大道之争,残酷如斯。
他将白玉酒壶芦放在脚边,屈指轻弹剑身,龙吟四起,剑气满屋。突然,剑身上的游龙骤然一顿,然后发出阵阵悲鸣,隐然有脱离剑身的趋势。
屋内,扶苏屈指弹剑,食指如飞。
屋外,熊通二指掐诀,形如鹰勾捕蛇。
伏龙镇南方百里之外,长城之上,坐着一个飘逸出尘的年轻男子,宛若画卷之上的谪仙人。男子食指绕鬓眉,头顶之上,三寸飞剑欢快轻唱。
“走一个。”年轻男子轻声笑道。
飞剑一闪而逝。
青龙巷,平地起惊雷。
熊通哈哈大笑,伸出右手,竖起食指,轻轻往天上一捅。
飞剑撞在食指尖,倒飞回长城,悬停在谪仙人头顶沉默不语,似乎很不高兴。
扶苏收剑回鞘,站起身走出书房,来到青龙巷。
熊通双手负背,干瘦老头儿脚步轻快,往青衣巷走去。
学塾内,王祭酒站在门口台阶上。手里拿着一部《论语》,望着青衣巷入口。牌楼下,站着那个干瘦老头儿。两人遥遥对望。
北海墓园,草场里,邋遢老头儿喝了口酒,张嘴吐出一口酒气。酒气南去一百里。
小小墓前,陈霸仙逆天递出一拳,北海上空聚散不定的云朵,彻底消散。
将军府中,楚天阔磨剑霍霍,剑气冲霄而上,直达九天。
府外,街两边,打铁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锤。
宰肉的,握紧了手中的屠刀。
在那桐叶巷,卖酒汉子打了个激灵酒嗝。
沽酒小娘抬头望天,手中沽酒的木勺崩然而碎。
大街上,有和尚走着走着,突然盘腿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本佛经,翻书念经。
有灰袍道人走着走着,突然消失不见,然后出现在屋顶,望向北海之北。
有背剑游侠儿,死皮赖脸紧追荆歌不放,口口声声喊着大师兄。荆歌停下身形,望向北海上空,任由游侠儿抱着自己大腿撒泼打滚。
在距离荆歌不远处的一座荒废宅子中,有两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俊逸武夫,悄悄隐蔽了身形。
长城之北,茫茫林海深处,升起十数股凡人肉眼无法看到的冲天气柱。
谪仙人一个蹦跳站起身,大笑道:“我有大好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