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和杨光华一听,都知道是王诜又来了。杨光华觉得王诜来这里找皇上,当着翰林侍讲的面,有些话可能不太好说,于是就提醒皇上说:“皇上,王大人来可能有特别事,是不是今天先学到这里?”
徽宗一听便明白杨光华的意思,就让侍讲先回去。只听王诜说,“我不找皇上,找你吗?就凭你刚才恭喜我这一番,我也应该向你点头撅腚作个揖吧?”
只听杨戬又说到,“哎呀,不敢不敢,你快,快不要这样,折煞俺咧。”
徽宗这时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转脸看着门外,喊道:“王晋卿,!”
徽宗的喊声刚落,王诜就风一样飘进了御书房,对着徽宗就要磕头。徽宗一看便笑,可王诜又不磕了,弓着腰对徽宗作揖。徽宗就说:“你看你看,不诚实吧?你不是磕头吗?作揖不算。”
王诜就哈哈大笑说:“哎哟,俺滴皇上哎,你有恩于俺啊,我终生不忘,磕个头算什么呀,唵?磕一千一万个俺都愿意。”
说罢,就把白袍往旁边一撂,“卟嗵”就磕了下去。王诜这一生至今,给人磕头的机会可能不多,所以他磕头的姿势也不太正确,一磕下去,身体就左右摇晃,还没磕到底儿,就“咣当”一声,头朝下来了个倒栽葱。徽宗吓一跳,伸手去扶。杨光华眼疾手快,早已几步就跨了过来,一把搀住王诜的胳膊,再一使劲,竟象提着一只宠物狗一般拉了起来。
徽宗在旁边哈哈大笑,笑完了,又板起面孔,一本正经地说:“当年人家叫你小王都太尉的时候,你就是这个熊样?一点儿不像个军官。你看我现在后悔了,不应该提你当院长,都是四品了,连给皇上磕头都磕不好,还差点把自己磕倒。光华,替朕告诉吏部,把王诜的画院院长职务撤掉。”
王诜被杨光华拉起来之后,一听徽宗这话,也顾不得去扑打袍服上的尘土,转身就连连向徽宗作揖,说:“好,皇上;好皇上,别,别撤!俺好不容易熬了个四品官,还没找到地方去上班呢,你再给俺撤了,哎哟,俺可要哭天哭地哭求皇上了,唵?”
徽宗就伸了伸右手说:“好啦好啦,坐下吧,不给你撤了。朕在听讲。你半晌不午的跑来搅扰我听讲为何?”
王诜嬉皮笑脸地说,“皇上冤枉啊,俺真的不是来骚扰的,俺来一是感谢皇上,真心实意的感谢皇上的关怀,皇上的厚爱,皇上的提携啊,哪一条俺不都得感谢呀?杨秘书都给俺说了,您排除了那么多的干扰。俺能当上这个四品官,知道您费了多大的难,您的恩情比天高,比地厚,比海深,比河长,俺永生永世忘不了。二呢,俺来是想禀报皇上,皇上哪天有空了,让俺请皇上去听听小曲看看歌舞吧?整天闷在宫里,会全身长绿毛的。上一回本来都安排好了,让章惇那老东西搅黄了。这回咱可放心去了,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