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肇说:“我再说一遍,我不干。你当你的宰相,我要下去,不在朝廷干了,免得让人说闲话,也免得你替我操心。”
曾布非常恼火,“咚”,就站了起来,对着弟弟厉声说:“不可理喻。滚!滚得越远越好!”
曾肇一句话都没再说,就向门口走去。
曾布作为独相,由于性格使然,再加上学习了章惇的许多做法,一上任就表现出了专横跋扈的特点,并且大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一天,御史陈中,又找到杨光华,说:“我有重要事情反映,希望能给我点时间。”
杨光华的白天都是皇上的,肯定是没有时间,只好晚上把陈中约到了家中,两人在自己的书房里谈到了三更以后。陈中说:“曾布现在比之章惇,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宰相以后大有天下老子第一的感觉,威福由己,滥用权力交通宾客,到他家找他提拔和纳贡的人门庭若市。他提拔亲信作为自己的耳目,把他手下的两个看门人提拔为御史中丞和谏议大夫,他们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更可恨的是,曾布觉得李清臣不附合自己,就让江公望弹劾他,并且向江公望许诺,只要江公望照办,就可以提拔他为谏议大夫。但是江公望拒绝了,曾布就无情打压江公望。范纯礼是个沉毅刚正的人,不愿跟曾布沆瀣一气,曾布想把他踢开,就对王诜说,皇上打算认命你为承旨,但是范纯礼坚持认为不可以,皇上就把这个想法打消了。王诜非常愤怒,就诬陷范纯礼,说范纯礼在宴请辽国使臣的时候,冒犯了皇上的名讳。皇上对王诜的话是有言必信,根本不问究竟,就将范纯礼贬出了朝廷。这样的事比比皆是。”
陈中非常愤慨,叙述了一大堆曾布为祸朝廷的恶行。其实,这些事大部分杨光华都知道。杨光华知道不用自己说,自会有人出来说话,就问陈中,“那,你想怎么办?”
陈中说:“我要弹劾他。我找你呢,一是把这些情况向你反映一下,我觉得在朝廷里,你是正直人的代表。并且最接近皇上。还有,曾布对你呢,似乎没有防范,没看出他有针对你的苗头。”
杨光华笑笑说,“我不值得他防范。一我不跟他争权,二我不跟他夺利,三我不跟他抢位。他为什么会针对我呢?”
陈中说:“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你今年才二十岁呀,就能够这样老练深沉,真是有志不在年少啊。”
杨光华说:“你高抬了。我没有那么了不起,我只不过就是没有权欲,也不想跟谁争名夺利,我只想做点实事儿,只想帮着皇上治理好朝廷。你刚才说,想弹劾曾布?”
陈中说:“你认为眼下如果弹劾他的话,能不能起作用?”
杨光华说:“说不好。皇上对曾布是很有好感的。最起码当初曾布是支持太后把当时的端王爷推上了皇位的。再说曾布本来跟章惇不睦,章惇在位的时候,曾布就跟他斗的很厉害,这一点皇上清楚;而皇上最最讨厌的人恐怕截止到目前就是章惇。你想,有共同敌人的两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陈中点了点头说:“自然是朋友关系或者是知己关系。”
杨光华说:“是啊。还有,皇上对蔡京印象很好,而这一次蔡京能够回朝任职,并且一下就担任了二把手,这也与曾布的推荐是有关系的。尽管曾布推荐蔡京是为了挤走韩忠彦,但皇上可看不出他的诡计。所以,眼下皇上对曾布非常信任也非常倚重,要想改变皇上对曾布的看法,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