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调到了县城上班,交通就方便多了。啥时候想过来,坐上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话一出口,聂书彬突然感觉话说的有点急了,这不是催他给自己办进城的调动吗?
“这事儿好办,你不用操心”,好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张景武皱着眉说,“让他们办这事儿,是给他们面子。”
想起她明天就要回去,他随即又说:“我明天要开会走不开。给你派辆车,保姆陪着你,去省城的恒滨广场转转。买几件合适的衣服,然后直接回临曲吧”,说着话从床头柜里摸出两张精致的卡片。
“这两张卡里应该有十万吧,你拿去买衣服吧”,说着话把购物卡塞到了她的手里。
聂书彬不禁一惊,真是大领导啊,出手就是十万,许志明每次也就是三千两千的,已经让她感激不尽。
“不能要你的东西啊”,聂书彬双手往外推托着。本来是到省城求人家办事,跟人家上床睡了,再拿人家的钱,自己成了什么人了?岂不是成了卖淫的女人了?
“拿着吧,这也都是朋友送的,具体是谁我都忘记了”,他笑着说,“以后常来就是了。”
第二天跟着保姆去了恒滨广场,宽阔亮丽的厅堂,琳琅满目的衣裳,令人目不暇接。小县城里的大福乐超市,瞬间变成了农村的集贸市场。
在保姆的一再怂恿下,聂书彬买了一件酱红色法国进口的套裙,一双意大利的小牛皮短靴,算算花了两万三。
想想还不能把自己妆点的太华贵。如果买的太多太贵,许志明和乔桂海都会起疑心的。
就这些,她还得编出理由,说是人家夫人周末晚上过来了,这衣服穿着不合适,送给自己的见面礼。
回到乡里信用社上班,周五的下午,聂书彬正在办理客户的一笔存款业务。
“聂姐,主任喊你过去”,内勤主管敲敲聂书彬的桌面,指了指主任的办公室,随即把她从岗位上替换了下来。
见她进屋,东方乡信用社胖胖的王主任连忙站起身,笑着把聂书彬请到沙发上坐下。
他破例的给她倒了一杯茶,弄得她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太阳这是从西边出来了?
“聂姐啊,你到这里工作这几年,我也是太忙,对你关心不够,有什么做不到的,还请你多多担待啊!”
周二那天已经开完了组织生活会,上个月就征求了员工对领导的意见,他又开始对自己客气,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啊?
聂书彬想起许志明叮嘱她的话,给领导提意见一定小心为佳,千万千万别当真。1957年被划为打成右派的众多知识分子和民主人士,都是吃了信口开河的亏。到1980年5月给右派平反昭雪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三年的蹉跎岁月。许多人已是耽误了一生,耽误了子女,甚至丢掉了性命。
想到此她便笑着说:“王主任整天为信用社的工作操劳,成绩有目共睹,只是希望领导注意身体,带领我们东方信用社更好的前进”,说完了心里在发笑,自己听着都是虚头巴脑的。
看她一屁俩谎儿的糊弄自己,王主任知道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是这样啊,刚才县联社人事科来了电话,你被调到县联社办公室工作了,下周一报到。看看还需要我这里做些什么?”说着递过去探寻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