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白夭夭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许宣的衣冠冢前。粉色衣裙滑过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沾染了些许泥尘,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认真的凝视着衣冠冢前的一对陶偶。
“相公,你还好吗。你可知晓我这思念你的心,每日都如同火焰炙烤。这种火热的痛于我来说,就像是一种依恋,纵然疼痛入骨,我却放不下。”白夭夭缓缓坐到了衣冠冢处,背靠着衣冠冢,望着漫天的繁花似锦,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斩荒还活着,他就存于这天地间的某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哪?”
粉色的桃花落在她的肩上,落在她的发间,与她的身体融为一色,美艳的让人舍不得别开双目。
“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你我成亲的日子。几百年过去了,想着你我走过的路,连成亲都是几经波折。可就算命运多舛,至少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如今,却只剩下我苟延残喘,一个人念着回忆过活。相公,如今斩荒还活着,我就会尽快找到他,把所有的都还给他,然后我就来陪你,可好?”
白夭夭自说自话,偶尔会有微风路过,将她的声音散在桃林中。渐渐的,白夭夭沉入梦中。
梦中是欢天喜地的热闹非凡,红色的丝绸挂满了亭台楼阁。而她身着喜服正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这喜服是相公亲自为她挑选的云锦,美的不可方物。而那头站着的英俊无双的男子便是她的相公,他们历经三生三世才换来今天。可为何……相公离得越来越远,让她如何加快步伐也追赶不上。
“相公……”白夭夭猛然惊醒,后背布满了丝丝细汗,内衫已然湿透。
“娘子……”
恍惚间,白夭夭听见有人在唤娘子,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相公,是你吗?”白夭夭急切的站起身,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她沮丧的蹲下身子,泪不由自主的悄然滑落。
“娘子……”
这一次她觉得声音十分的真切,仿佛就在周身,愈发的清晰。仿佛……她猛的回头,果然,就在她的身后……
在她身后的桃树下,许宣一身白衣站在桃花树下,他伸手温柔的抚摸着桃花的枝桠,那温柔的神情一如从前。
白夭夭愣怔着不敢上前,生怕会如同梦中一般,她越是靠近,他便会离得越远,倒不如如此这般,近在咫尺可见。
他缓缓地转过头,微微一笑,比那盛开的桃花更为之灿烂。他的皮肤白皙,脸部轮廓,棱角分明,薄唇轻抿。
“娘子,我不在的时日里,你怎么变得如此爱哭了?”
听完他的话,白夭夭的眼泪更加的来势汹汹,心也是心乱如麻。
“来,让为夫为你擦干泪水,莫要哭了!哭的让我如此心疼。”许宣眉头轻皱,满目深情的说到。
“可是,如果我靠近你,你会不会就会消失不见……”白夭夭泣不成声的说到。
“不会,为夫就在这里的等你走过来可好?”
白夭夭思虑片刻,于袖间飞出三尺白绫。白绫纷飞,迎风而舞,宛若游龙,最后稳稳的落在了许宣的腰间,缠绕了数圈。
“相公,你骗了我太多次,这一次,我绝不会上当了。”
说罢,白夭夭跃然一跳,转瞬便来到了许宣的面前。
她抚摸着这张日思夜念的脸,动作轻柔的仿佛像是抚摸着心爱的宝物。她细致的抚摸着他的眉眼,然后一路向下,来到他的唇畔流连忘返,最后用头抵着他的头,泪如雨下。
“这一次,你再也别想丢下我!”
许宣闻言,邪魅的一笑,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轮廓,然后捏着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细腻,如同阳春三月的细雨,缠绵悱恻,温柔缱绻。白夭夭只觉得满嘴都是甜甜的味道,一路蔓延来到了她的心头,久久萦绕。
但,这气息……
白夭夭猛的睁大了眼眸,想起了那是竹林中,就是这气息。白夭夭猛的推开许宣,翻手祭出挽留剑。她凝神聚气方才发觉,不知自己为何竟唤不出一丝法力。
“你……你不是相公,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夭夭愤力的擦拭着唇角,仿佛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在唇上一样。她只觉得,现在由衷的感觉到反感……
“哈哈哈!白夭夭,刚才不是与我郎情妾意,如今怎的如此厌弃?当真是让我伤心。”只见‘许宣’浪荡的笑着,那笑声十分的尖锐,尤为刺耳。
“呸!下流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