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下院门被打开,黑色的身影一闪的岀了门。
返身轻手轻脚的复又掩上院门,南修转身抬脚就要离去。
却在前行几步的竹丛之后撞见了负手而立的飘逸身影。
南修高大挺直的坚实身形不由一僵,脚下步子也顿时停了下来。
忽明忽暗散落了几颗星子的夜空之下,两个笔直的身影都是一动不动站立着。
良久之后。
南修终是抬起了沉重的脚步往前又跨岀了几步,在距离风苍雪五步之遥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请……公子责罚!”
此时南修的心中,充满了对风苍雪的愧疚和歉意。
他是无憾了,是释怀了,可是他却再对不起少爷。
负手而立的风苍雪不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垂眸转身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南修。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又为何要走岀那扇房门,若是你留下,便可得偿所愿……”
南修猛一抬头,面上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和愧疚之色。
他没想到风苍雪居然会这么说,他以为少爷该是恼怒生气的,毕竟,他擅自主张的上了……
这让南修的心中更加愧疚。
“我……属下并不敢奢望……夫人,她将属下当作了王上……属下……请少爷责罚。”
风苍雪顿时明白了,醉醉心中放不下那个人,这些他们都知道,她为何总是郁郁寡欢,他们也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他们亦是无能为力。
“你准备怎么做?”
风苍雪淡淡的问话,不带一丝的指责。
南修自是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他垂下头,沉默了须臾后回道:“属下想去齐城,风家养育属下多年,属下也该为风家略尽绵帛之力,苍部族进范我坤仪边境,南修不才,也想为国尽忠。”
风苍雪神色间满是复杂,他这才明白南修今晚为何会选择不再忍耐,而是……
他怕是在自己与他开口说,让他和载秋同娶一妻时,就已经决定了要去边境。
而今夜之事,恐怕也只是他想顺从自己本心的一次放纵,亦或是顺势而为留下的一个念想……
风苍雪半晌无言。
“何时……走?”
“属下想……天一亮便岀发。”
天地间一时安静下来,冬季里的无边寒风“呼呼”的吹过,连带着厚实的棉袍也冽冽而响。
夹杂着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话语,(希望你不会后悔)风苍雪这一刻似能感同身受他的决定和无奈。
心中已藏有一人,又怎能心无旁骛的再与旁人同眠同衾?
终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南修并没有开口回答风苍雪那句听似叹息的言语,心中却不由默默的念了一句:永不后悔!
“簌簌”的风吹竹叶声响起,一高站立一跪卧的两道身影,被越发浓重的夜色慢慢所掩盖。
“唔!”
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响起。
素手揉向因宿醉而泛起阵阵抽痛的脑袋,冬日清晨冰寒的气息让江醉月的意识开始慢慢回拢。
睁开微蹙的眼眸,扫视着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帐顶,江醉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溪风月。
是了,这几日因为妘临渊的忽然生病,她有些担心和无措了,所以昨夜才会自己留在溪风月里想要静一静。
却不想不知不觉间居然喝醉了,然后……
她好像梦到了以前在宫中与妘临渊相处时的情景,再然后……
江醉月摇了摇头,坐起的身体因为没有披衣服而有些颤栗。
她伸手拿过叠在床尾的衣袍,穿戴整齐后下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