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拳拔出落叶剑,微微一怔,喃喃自语:“落叶剑,真的是落叶剑……难不成……”说着伏地走近青缦,仔细端详片刻道:“按年岁,叶小姐应该差不多大。”不禁叹道:“叶小姐为什么做这般打扮?”正要伸手取出解药,略微迟疑,一手抓起刘爽,一手夹起青缦,大踏步向林中走去。
刘爽偷偷从身下渗出点点蜂蜜,留下痕迹。
孙一拳拖着二人东拐西绕,很快走出了竹林,从一座木桥经过,到了桥上,不知触碰了什么机关,桥上竟出现一个大洞,洞内有阶梯,阶梯两侧有昏黄的烛火。沿着阶梯走下,转了几个圈子,已经彻底晕头转向。
终于走到了底,只觉周围十分潮湿闷热,耳中尚能听到潺潺流水,却看不到任何水的影子,甚至地面也只是一些半干半湿的烂泥,留难以留下脚印。
起起伏伏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道路开始向上,又绕了无数个圈子,道路的尽头门直接打开,进入一个木屋,窗外只有少许阳光能射入,竟比地道内还要昏暗。
孙一拳把二人放下,把落叶剑放到青缦身边,推门走出。青缦正要起身,被刘爽按住,果然不多时,孙一拳又返回来,从墙壁推开门走出。
待孙一拳走远了,刘爽和青缦才爬起来。刘爽拔掉青缦脚面的银针。青缦去掉鞋袜,涂上药粉,免得邪毒入侵。
刘爽四处打量,这只是个七尺见方的小矮屋,刘爽站起已经顶上了屋顶。青缦消完毒,又穿好鞋袜,拿起长剑道:“没想到叶叔叔关键时刻救了我们。”说着看到长剑末端掉下一个手帕,伸手捡起,交给刘爽。
刘爽对着阳光看去,只见这并非一个手帕,而是从衣衫上撕下的一块方形布条,上面用鲜血写着“左右左左右”,道:“这是孙一拳临时写下指导我们出去的方法。”青缦道:“我们不能走,听他们说吴叔叔也被抓了。”
刘爽点点头,他自不会走,但地下通路曲折复杂,潮湿闷热,刚刚留下的痕迹未必十分清楚,若困在其中,再无脱困的可能。
青缦轻吹口哨,过了许久,从洞中爬出十几只蚂蚁。刘爽道:“蚂蚁爬的太慢了,如何跟得上孙一拳的步伐。”青缦道:“蚂蚁确实太小了,跟不上他的步伐,不过他可以跟得上我们洒下的蜂蜜。”刘爽点点头,他蜂蜜有限,刚刚这一段路途太远,地下又过于潮湿,很有可能辨识不出,不忍忤逆青缦之意,道:“可以试试。”
刘爽将手帕收好,推开墙中门,青缦驱动蚂蚁,又钻入洞中,石门自动关闭。
二人蹲在地上,跟着蚂蚁,顺着地上点点蜜糖,越走越深。刘爽刚刚头朝下,偶尔还颠三倒四,本就难以辨明方向,如今一来不受制于人,二来走的慢,一面默默记着来时的方向,一面用针在转弯处刻明标记。
昏暗中无时辰的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尽头,蚂蚁从小缝隙中钻出去了,他们却看不到出去的路。二人面面相觑,无奈地笑了。
刘爽四下观察,上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木板,糊满了各种泥浆,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痕迹,四周除了昏黄的火烛,都是直接挖出来的坑坑洼洼土墙面,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刘爽用力推了一下上面的木板,木板纹丝不动。凝气于双掌,双掌产生一股吸力,木板挤出丝丝吱吱呀呀的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青缦道:“刚刚这个门好像是向下开的。”刘爽点点头,道:“感觉像是有什么卡住了,需要触碰机关解开才是。”青缦四处摸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爽看着墙上到处都是青缦的手掌印,恍然大悟道:“这是个单行通路,只能从这里下,不能从这里上。”
青缦惊道:“为什么?”刘爽指着她的手掌印道:“孙一拳如果回到此处,无论在哪里一定会留下掌印,如今这里什么都没有,看来他并没有回来,甚至说从未有人逆向来到此处过。”青缦面露愁苦,瞬间蔫了道:“这可怎么办?”
刘爽看着地面,看似不经意,但这土质软硬适中,时不时还有水渗出,就算留下脚印,很快就被软泥吞噬,缓缓靠近,顺着昏暗的灯光向远方看去,一面缓缓向前走。
青缦不清楚他发现了什么,跟着一步步走去。刘爽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有时候匀速前进,有时候忽然上前跳一大步。有时踮着脚走,有时大踏步走。不一而足,十分古怪。
不知不觉间,又到了道路的尽头,上面是一块石板,两个巨大的手掌印十分明显。刘爽双手贴在掌印上,全力向上推动,木板发出沉闷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二人嗅到新鲜空气,胸中浊气一散而空,豁然开朗。从洞中钻出,旁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石板之上也是青苔遍地,草木丛生。
青缦道:“爽哥哥,你怎么找到的?”刘爽道:“这个机关设置的很精巧,利用那不软不硬的泥将脚印覆盖,但无论是什么泥,当他掩盖脚印的时候,那个泥一定十分整齐光洁,我只是一路寻找整齐光洁的泥印而已。”青缦仔细回想一下刚刚的情形,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下面怎么走?”
刘爽抬起脚道:“无论怎么走,走出来脚上一定会沾有许多泥,不管是走在硬地还是草地上都会有痕迹。”青缦眼前一亮道:“水里!他从水里走的。”
刘爽看着眼前的一条小渠,渠水浑浊,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点点头。青缦道:“那我们也下去吧。”刘爽一把将她拉住道:“他走水是怕有人跟踪他,我们又不担心别人跟踪。”青缦敲一敲脑袋道:“瞧我这个脑子。”
这是一滩死水,沿着水边走并不十分辛苦,弯弯绕绕走了许久,终于走到尽头,望去,竟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