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妈妈，你...”

此时的方桐才更像是一个孩子，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姑娘，低着头等待着家长的训斥。

“妈妈！你...不害怕我吗？”

方桐抬起头弱弱地问道。

“傻孩子，哪有父母会害怕自己孩子的道理。”高晴温柔地抚摸着方桐的脑袋笑了笑，“难道你会伤害妈妈吗？”

“嗯~~~”方桐赶紧摇了摇小脑袋瓜，就好像一个拨浪鼓。

“这不就是了，傻孩子~~~”

“可是...你知道...？”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的。”高晴打断了方桐的话，“我早已经做好了在这里陪着你的准备。”

“你会消失的！在现实中！你会只剩下一具尸体的！”

方桐眼中含泪，带着哭腔紧紧地抓住了高晴的衣襟。

“那又怎么样呢，可是我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可爱孩子呀！”

“桐桐，我只想说的是。其实你的爸爸是爱你的，当初当我知道我要永远失去你的时候，我积压的怨恨几乎都发泄在了你的爸爸身上。你爸爸他虽然对此无能为力，但是他还是默默的接受着我的所有不满。”

“后来，我想通了，也许我们可能真的没有缘分吧。我便对你的爸爸充满了愧疚，整天郁郁寡欢，你的爸爸还是每天不辞辛苦的抽时间陪着我，但这让我更加的难受。”

“还好，我遇见了玛夏多，得以让我以这种方式遇见你。然后我便决定，我想要留在这陪着你，我不想让你自己在这孤单下去。”

“我是自私的，我抛弃了你的爸爸。但我不会后悔，你爸爸还年轻，他值得遇到更好的。”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他，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爸爸他是爱你的。他没有故意抛弃你，怪只怪老天让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

方桐看着高晴落寞的眼神，心里就好像被撕碎了一样。

她知道，高晴爱着她的父亲，很爱很爱。高晴也同样爱着她，但是因为愧疚，高晴自己选择了死亡。现实意义中的死亡。

是她，让高晴陷入了两难。

虽然高晴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原来，这就是母爱吗。

“高女士，首先，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想提醒你的是，你应该无时无刻不会没有听见，方先生在你耳边呢喃吧。”

“他同样爱着你，没有任何怨言。我知道我这么说有逼迫方桐还有你的感觉。但我的意思只是从一位医生的角度考虑，希望你们慎重。”

南方站在这对儿母女面前，说出了他最后的想法。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把这段珍贵的时间留给她们母女。

时间紧迫，南方叫出玛夏多。不论她们做出什么选择，南方都准备在最后的时刻，跟着玛夏多离开。

高晴看着向后退去的南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南医生。我对不起你为我这个陌生人做出的努力，我对不起我先生对我的爱护。当你出去了之后，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先生带句话。”

“对不起，我爱你。”

南方沉默，点了点头。

这时，南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虚无的光圈。这个光圈里与其它的不同，里面的虚无是稳定的。

“时间到了。”

玛夏多看着对面的母女，它现在还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但莫名的觉得，好像很伟大。

玛夏多同样对着这对儿母女单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绅士礼。

方桐一直没有看南方，可爱的小脑袋瓜一直埋在高晴的怀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方不再犹豫，跟着玛夏多转身走进了光圈。

光圈里面平稳且温暖。

“一直向前走，走到另一个光圈，出去，你就可以醒过来了。”

玛夏多对着南方说道。

“嗯。”

此刻的南方心情还是有些低沉，但是他没有资格去评价高晴的选择，也不能左右方桐的想法。

南方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