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晓晓诞生后，三个知情者各有各的压力，穆继萍深知超级人工智能的各项利弊，相对来说，目前仍处利大于弊的状态，但一日不搞清楚深度神经网络的核心原理，心中无法安宁。

哪怕全世界的科学家都认为不可能弄懂大语言模型的黑盒是什么，她也不会放弃，路阳知道后很是欣喜，这就是华国人的执着，并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却步。

业内人士都知道，大语言模型之所以强大是因为RLHF，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

具体的运行机制就是模拟人类，但又不完全相同，复杂度不下于搞清人脑的神经元计算原理。

穆继萍团队给出了两个研究方向，第一个是“线性人工层析成像法”，是一种类似对人脑进行核磁成像的方法，观察神经网络在面对不同内容时神经元的活动，主要观察的是诚实与不诚实的内容。

“这种方法其实就是一种针对人工智能的测谎机制，不仅可以测谎，还可以判断大语言模型给出的内容中，哪些是诚实的，哪些在说谎，当然，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对大语言模型实现诚实度的调节。”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对人工智能进行道德和权利倾向的详细测试，发展成为一套详细的防御机制。”

路阳不得感慨自己的运气，这一路走来，身边出现的人都是志同道合极富责任心的人，穆继萍也找到了她自己的方式。

“非常不错，穆教授辛苦了，既然诚实度可调节，我们也可以像电脑中那样，把幽默感等情绪价值给加进去，让其更加丰富。”

“是个不错的想法，我会安排人做的，不过路总，这只是刚刚开始，这个线性人工层析成像法距离完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穆继萍显然不愿意分心在其他事上。

路阳笑道，“至少，我们找到路了，不是吗？另一个方向是什么？”

穆继萍继续说道，“第二个方向难度更大些，我们为大语言模型设计出一套‘人工智能道德规范’，类似于对人工智能模型做开颅手术，提取所有的类人神经元做特征提取，对每个特征的具体含义做标识。”

“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是啊，这条路更难走，却不得不走，以我们现在的算力，如果要完成这套‘人工智能道德规范’最少需要三到五年。”

路阳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能不能让它自己来设置？”

让人工智能给自己设置‘道德规范’，这个想法本身就具有矛盾性，但人类不都是这样的吗，给自己设置规定，虽然这个规定很多时候都会被打破，但对于机器代码来说，约束力比人类要强上许多。

穆继萍有些犹豫，沉思片刻说道，“我还是觉得这套规范必须由人类来制定。”

“穆教授，我不是说完全由AI来完成这一切，只是让它辅助，你们做最终的检查确认。”

路阳知道穆继萍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人工智能的失控问题，甚至到了某种强迫症的状态，但是神经元上百亿个，耗其一生都不可能做到对所有的细节进行掌控。

“当然，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还是您做决定，以后算力提升了，这个速度可能还会加快。”

“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

这是路阳在筑城待的最后一天，芯片小组已传来消息，郎延亲自带队，组织一个小型的技术交流团队访米，时间定在圣诞节。

比起路阳，应若涵在筑城的这一周才是真的忙，既要与官方打交道，又要确保大数据中心的顺利完工，每天回到住处都是凌晨，好在蔡伟青给她安排来了一堆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

12月20日，路阳跟应若涵回到申城，为米国之行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