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姜玲对上了她哭得通红的双眼，伸出手又落下，面前的脸是一张陌生的脸，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小姐，你是小姐.....”

她颤着声音问。

叶芸西不停点头，急切说道：“嬷嬷，我是西儿，我被叶青云害死之后，醒过来就成了叶怜儿，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就是又活了过来，活在了叶怜儿的身体里。”

叶芸西语速很快，她看出姜玲的整个情绪都不对，似乎就在崩溃的边缘，所以她大声地告诉姜玲，她还活着，她死了又活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姜玲现在心里的懊悔。

她颤颤地伸出后，想要摸一摸叶芸西的脸，却终于嚎啕大哭出声。

“疼不疼，小姐，你疼不疼啊？你那么娇气，却为了秦林风毁了容，又被叶青云投入湖底，小姐，当时你是多么的无助，恐惧呀。”

她大声地问。

“不疼，嬷嬷，我不疼，你别哭，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我没事，我还活着，我又活了过来。”

叶芸西手忙脚乱地去给姜玲擦眼泪，她从来没见过姜嬷嬷哭成这样，记忆里，姜嬷嬷总是在无人时板着脸让她练习功法。不会以现在这样的样子面对她。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保护着那个曾经的叶芸西。

“怎么会不疼呢，那湖底那么冷，怎么会不疼，你是不是一直在喊我，可是我却没有来，没有人来救你是不是？”

姜玲好似看到了那一天的画面。她受不了。整个人痛到痉挛。

她更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少主。

“嬷嬷，你看看我，我就在你面前，我没事了，你别哭，好不好，我难受....”

叶芸西也在哭，她紧紧抱着姜玲，安抚她，告诉她自己还活着。

“我怀疑你，不信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错了，对不起，小姐，我对不起你。我为什么认不出你，我为什么就没想到你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叶芸西好怕，好怕在这世上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倒下。那样她就真的没有念想了。

“嬷嬷，你仔细看看我，我就是换了个模样，但还是你的小姐，你的西儿，就跟你一样，现在变了样，也一样还是我的嬷嬷，一样的。”

叶芸西不停地安抚着姜玲。

姜玲再也没忍住，终于一把将面前的叶怜儿抱住，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了好大的力气，似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样。

她恨死自己了，恨自己为何有眼无珠，信了叶青云的话，让她只要在侯府待着，小姐就会回来。

“嬷嬷，是上天有眼，老天也不让坏人好过，让我死而复生，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你看，我虽然变了个样子，但我还是你的西儿。”

叶芸西哽咽地安慰着。

曾几何时，她也是满心的恨意，恨死了身边的一切，恨老天的不公，为何让她遭遇这一切，但随着这些日子过去。她的心态没有最初的被仇恨填满渐渐的变得平静，其实她很感激上天的，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有机会报仇。

如果秦沐羽看到此时叶芸西的神态，定然会大吃一惊，那个清冷如月的女子全身都是柔和，哪还有半点疏离冷漠的模样。

姜玲听到叶芸西的安慰，心里的痛更深了，对自己的自责更上一层。她的小姐曾是那么肆意，走路带风，行事高调张扬，以至于她不想告诉她的使命，不想带她回南越。让她一辈子无拘无束，顺着自己的心过完一生。

可如今，她声音温和，柔声浅浅地哄着她，让她振作。

明明她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