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七月,修固河堤的工程已然完成。
“你还不回京吗?”虞初稚有些好奇地问坐在桌边稳如老狗的方嗣。
方嗣愣了一下说:“来时圣上说钦天监上了奏章,说是孛星坐浮沉,恐有水患,让我在这里多呆些日子,看看柳老弟搞得这些个水库能不能成?”
几人了然地点点头。
果然入了七月,这天就像决了口子,这暴雨下了一日又一日。
由于怕出事,柳云墨几人带着虞初稚一起住到了村里。到了八月,上游其他县城传来了消息,有一处河堤决了,来不及修补河堤,雨势太大,洪水淹了稻田,这眼看要有收成了,如今抢回家的也不过十之一二,秋粮又种不下去,百姓苦不堪言。
倒是这处在中段之中的花溪,往年是重灾区,今年河堤没有决,良田也没有淹水。
方嗣很是认真,天天要柳云墨领着他去田间地头转悠,钻研这其中的奥秘。
十六个乡沿河各修一个水库,大水来了就开闸将水放进水库,减缓洪水水势,大家也不一起开水闸,从上游到下游,上游到了安全水位就关了闸,隔一个乡再开,各个水库起到分洪的作用,到了如今还有一多半水库还没开闸,洪峰就安然过境了。
水库由水渠链接着各个村田,形成网状毛细血管,天上的暴雨落到田中,多余的雨水顺着渠口流出汇到一起,绕着村里水田走一路,最后从地势低处又流回河道中。
“妙啊妙啊,这个回去你也好好跟我讲讲。”
方嗣高兴得直拍柳云墨的背,虞初稚看了都心疼。
可饶是如此,因着连日不见阳光,收下来的稻子也十有四空。好在秋粮还能按时种下,圣上又颁布了减税令,这一县百姓才得以度日。
柳云墨带方嗣看完各乡水库水渠,又安排好赈灾济贫的事,留了人在每个乡帮忙传信,一行人就回了县城。
哪成想乡村是守住了,城里却遭了灾,入城时水已然没过了脚踝,虽然不严重但是很难受,施隽几人正带着人清理街道和地下排水渠道。
“看来等雨停了,要将排水渠再挖深挖宽些,还要多派些人定时清理。”虞初稚琢磨着就说出了声。
“衙门有雇人专门清理,估计是有几年没淹到城里了,清理的人放松了警惕,回去好好敲打敲打就是,不用劳民伤财。”柳云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