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原委,一向坚定不移站老婆那边的安建渠反倒沉默了。
“作业做完没?”他反问安沐沐,得到肯定答案后,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用哄孩子专用语气说,“那去找姐姐玩玩吧,晚饭做好了爸爸叫你们。”
李琼和安沐沐都以为他是换了种敷衍的方式婉转拒绝。
安沐沐没辙,只好暗叹一口气,打算再想办法。
一起做饭时,李琼却发现安建渠今天沉默得异常。
“怎么了?”安建渠久不开口,神情凝重,李琼忍不住发问。
“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厂里发了一份到各科室、车间的文件,让动员职工买断工龄下岗,虽然没明说有人员比例指标,但各部门中层领导,都得到口头通知了。”安建渠说。
李琼倒吸一口凉气。
安建渠慢慢洗手上的萝卜,继续说:“说白了就是减人裁员。消息一放出来,有的说好,工厂前途暗淡,说不定哪天就停产关闭了,与其到时被动被推向社会,不如现在主动求去,外面的机会不定还比工厂大;也有的说不好,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企业,临了却得个拿钱走人的结果,叫人怎么想都想不通。”
李琼听得停下手上正切着的肉丝,呆滞一会,说:“之前是有风声传出来,我们办公室的几人还开过玩笑,说一线部门肯定不会减,行政也不会减,最有可能挨刀的就是我们这些既没有文凭又没有技术,整天只想着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早没了奋斗精神的大小嫂子。”
“而且,之前所有办了停薪留职手续的员工,一律叫回,规定时间不回的,统统开除。”安建渠又说,“看样子,厂办是下定决心要精简人员,轻装重启了。”
“会减到我们这儿来吗?”李琼惶惶问。
安建渠想了想,“会。”
“那......”李琼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