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令到已经快走进卧室的安沐沐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看向林昊泽,男人仍站在阳台上,身姿卓然,面容温雅,目光中有澄亮而坚定的光芒闪耀。
属于那种用最温柔的态度说最决绝话语的人吧。
安沐沐走回他身边,环抱住他的腰,轻声说:“没必要,阿泽,那些都是虚构的、过去了的。我们的美好才刚刚开始,未来还要一起迎接更加光明、快乐的人生,实在是没有必要让自己一直沉陷在恶梦中,误以为让他们不开心,我们就会开心。那是错的,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对付已经过去了的伤害,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遗忘。”
这下换林昊泽发呆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格局比之安沐沐,差距不是一点点。
安沐沐今天用脑过度,进屋就趴床上睡了,留下林昊泽坐进那个吊椅,晃悠了好久才去睡觉。
第二天周六,法定休息,林思年一大早就被丁瑶的电话吵醒。
丁瑶?看见来电显示,林思年诧异。昨晚林昊泽从咖啡馆出来就给他打了电话,他当然知道经过一晚上的磋谈,丁瑶已经上套,双方都担心对方反悔,热炒热卖,连意向性协议都签了。
再有什么问题也不应该给他打电话呀。
林思年接通电话,一个“喂”字都还没说出口,那头的丁瑶就杀气腾腾地说:“你俩在搞什么名堂?不给我一个交待我绝不会罢休。”
什么跟什么?林思年懵了。
丁瑶也是要给气疯了。昨天两人一见面,她就给林昊泽摊牌说了,如果林昊泽只是想用五年期投资合作的方式报答她归还手镯,助她业绩更上一层楼,那没必要,但是,倘若林氏真的有心出售自家的投资公司,能不能看在她丁瑶做事不拖泥带水,爽爽快快归还了手镯的情面上,给个优惠价让她和她的几个伙伴合伙拿下?
林昊泽先是承认他们开年想把主要经营目标放在房地产上,所以,确实有出售名下其他资产,保证资金集中度的打算,还干巴巴地解释说到时即便投资公司已经不在林氏名下,也有具法律效力的合作协议保证双方责权利。跟着,他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还打电话和林思年商讨半天,终于说服了第二大股东林思年先生将他们的目标底价抛给她。
接着是她征询合伙人意见,清点自有资金,拍板拿下。
中间磋磨了多少个回合?她摆事实,讲道理,打感情牌,甚至还撒娇扮痴,把骄傲和尊严放到最低,这才换得林昊泽在意向书上签字。
和林昊泽喝的那杯葡萄酒不是庆功,下半夜和一直紧张等待着的的几个合伙人欢呼雀跃,醉酒狂歌,听他们夸她是神,嘲笑还等着报价的其他一众公司,那才是庆功。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今晨还勉强自己爬起床做正式协议的丁瑶,打开手机就看见了林昊泽在她怀着新事业梦想入睡时发来的短信:对不起,公司不卖了,请一定相信我是为你好。
他在她情绪燃至最高位置,以为终于不用再看老板脸色,当个窝囊打工人时,一掌将她推出梦境......醒来,天依旧是天,她依旧得为公司、为那点子业绩奖操劳卖命。
丁瑶在那一瞬间恨透了林昊泽,他和她玩暧昧、从来不给正面答复、问她还一个破镯子时都没这么恨过他。
那头歇斯底里半天,林思年才搞明白事情始末,老实说,他也没搞懂林昊泽为什么会给丁瑶发那样一个短信。昨个儿夜里丁瑶和合伙人庆功,林昊泽谈完出来后,不也同样用十分高兴的语气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已经成功扔掉包袱,接下来的大熊市烦不着他们丝毫了吗?
明明就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双赢”故事,林昊泽不可能反悔啊。
“你别急,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他压根就没跟我说,等我打电话问清楚情况,该讲诚信咱们还要讲诚信是不是?”与其说林思年在安慰丁瑶,不如说他还想挽救那份协议。
林昊泽想毁约?拜托,意向性协议也是协议好不好?以丁瑶那么老练的职业经理人,肯定会在上面约定违约责任,林昊泽不会不明白,如果他真像丁瑶说的那样想反悔,也是有代价的。
林思年估计丁瑶哪里弄误会了,开玩笑,林昊泽的脑子耶,会在这事上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