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还在死磕这处城门洞,飘落的白雪给鲜血染红的大地让带来丝丝点缀。
“杀”
两边人头攒头,前方能够交战的士卒却不过几十人人,双方一有死伤者,立即便有生力军源源不断地扑充上去,两军胶着的地方开始渐渐被死尸和鲜血堆砌出一条分界线。
双方谁也没有退缩,似乎已经不在乎城池的归属,他们的目标是杀光眼前所能看到的所有敌军。
为了不让宋军害怕溃逃,种道在狭窄的城门洞里塞满了人,人挨人、人挤人,除了前进,转身都难。
逼迫着宋军和契丹人死磕。
血腥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蔓延,大雪仍在飞扬,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令人心颤的金属入肉声交替着响起,血与肉在飞雪中构画出凄艳的图画。
整个战场上都是劈砍的声音,到处都是金属碰撞产生的火花,满地都是断裂的武器和不再完整的躯体。
甚至于刀砍在骨头上发出的的咯咯声,还有那残肢摔落地上的啪啪声。
这全部的声音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极是震撼并且美妙的命运交响曲。
生命在这里就好像废渣一样一文不值,就连当事人也丝毫不珍惜。
太阳仿佛也不愿看到这幅人间惨景,慢慢往山后落了下去,只剩下夕阳的一点余辉。
终于,理智战胜了勇气,契丹人似乎终于明白,身披重甲的宋军根本难以击败。
这城门争夺战最终还是宋军胜利了,种道回首望去,整座城中还能站着了寥寥无几,就连蔡攸和王禀都着甲手持利刃站在远处,朝他走来。
“还能走吗?”蔡攸问道。
种道点点头,杵着刀当拐杖和蔡攸王禀向城外走去。
“相公我们还能打?”种道沙哑的说道,拉着蔡攸不让其出城,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蔡攸伸手扶住种道笑道:“想什么呢!援军来了,似乎是是你爹。”
“啊!”种道一愣随后情绪低落道:“原来不是我们打退了契丹人。”
“活着比什么都好。”王禀安慰道。
幸存下来的人,听到有援军也纷纷趴在城头观望,一支打着种字旗的骑兵与契丹人对峙。
不知何时,从何地到来的重甲骑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战场上。
虽只有三千人但给人一种被饿虎窥视的感觉,犹如一支悬在众人头上的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下。
面对上万的契丹骑兵,浑然不在意,仿佛就是路边的杂草。
反观契丹所有的步兵都在列阵,做好了随时防御的准备,一直游弋在外的骑兵,也全都集结在远处,刀剑出鞘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图苏尔打马上前道:“不知道是种家哪位将军来我应州,有何贵干?”
“种家,种师道,来接我大宋好儿郎回家。”来人霸气回道。
“种老将军一把年纪不在家养老,就不怕一世英名毁在小辈手中吗?“图苏尔讥讽道。
”哈哈哈...“种师道笑道:”就凭你?快快让路,免得说老夫欺负小辈。“
图苏尔心中窝着一团火,眼看就要打下应州,种师道这个老匹夫来了。
宋国西北种家种家军,就是在契丹人心中的一根刺,契丹人的马前卒西夏,就是被种家军打服了,再也不敢蹦跶,甚至宋国说话,比契丹都好使。
”让又如何,不让老将军又待如何?”
“让就赶紧滚开,不让?”种师道看着契丹大军道:“你那些轻骑,老夫追不上,不过剩下的步卒,却是一个也别想留了。”
“听闻种家铁骑,天下无双,小辈不才,倒想试试,是否如传说那般厉害。”
图苏尔眼神微眯,手握战刀,就在他要抽刀时,一传令兵道:“将军有令。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