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章 年长者的恻隐(1 / 2)原神:我给散兵讲童话首页

似乎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意识到我这段时间的状态不对。

但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下属们的小心翼翼,我都知道。

可我,现在正呆在一个玻璃房里了,他们正隔着身体和我说话。

我透过身体看着下属们和我汇报着昨日的任务进度,他们的担心溢于言表。

这个玻璃房,透明又无形。

它比白色的蚕茧来的要更加柔韧,比真正的玻璃要来的更加透明。

它的空间也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算的上很狭窄。

只有当我双手抱膝、努力紧缩着身体,才能让我自己完全塞进这个玻璃房里。

缩在玻璃房里的我,静静地看着他们。

而玻璃房之外的身体上,那个嘴唇正在翁动,「它」一如既往的下达指令、批复文件、盖章、签字。

「它」甚至扬起一丝微笑,和下属们说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我总会这么做,「它」习惯我这么做了吧。

而「它」向来也是如此,我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

只要变成一个不会思考的木偶,摒弃掉那些多余的情感,这样我就不会变得痛苦,我的内心也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只要将我自己缩在这个玻璃房里,那么我就是安全的,就不用再去接触到灌木上的那些尖刺,哪怕即使在荆棘间穿行,也不会觉得疼痛。

这时候的我……应该感谢每一次的刑讯时所累加起来的经验吗?

最起码现在的我还可以像个人一样生活着,应该比所谓的行尸走肉要来的……好些吧?

我甚至可以很好的完成任务、完成手头上的所有事项……

……反正只要不影响到工作不就可以了吗?

其他的东西……都是不必须的。

其他的……

放在一边不就好了吗……

今天的我,依旧在执行着任务。

刀尖舔血的时间竟然可以让我觉得有些放松……

毕竟已经算的上是重复又机械的动作了。

手中的寒冰消失,又一个人就这么被冰雪永远的安眠了。被冰封住的躯壳,定格住的表情是如此狰狞。

看着这张因死亡而扭曲的脸,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句话:

【你不也在这般挣扎吗?杀了这么多人的你,不会还没懂得这个道理吧?】

锋利的尖刀,再一次割破腐烂的疮口。

瞬间,我眼前的坚冰猛地炸裂,飞溅碎块直接炸伤了我的整条手臂。

保持着伸出动作的手臂,血肉模糊。

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也随之加快。

胸口的苦痛随着心跳的鼓动一次、又一次的加剧膨胀。

被灌入无数废气的气球,即将膨胀爆炸。

不行。

我的身体「它」立刻做出反应,用双手捂住耳朵,站在原地。

不能再想起了。

不能再想起了。

躲在玻璃房瑟缩的我,也同样捂着耳朵,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听不到任何声音,获得片刻的宁静。

阶段性的耳鸣在我的脑子里切出了两条不同的线,一上一下,震耳欲聋。

听到动静见我受伤的尼古拉直接喊过来其他人,他也立刻扯下一块随身的衣物帮我暂时性止血。

下属们都围了过来,而我却依旧站在原地。

那条流血的手臂依旧捂着耳朵,让半边脸颊都在流血。

依旧呆在玻璃房的我,并不会感受到疼痛,更何况这些伤口,会慢慢愈合的。

可这惊涛骇浪的苦痛再一次席卷而来,将我再一次淹没。

但我……已经无法流泪了啊。

我怔愣着,站在原地。

身后视线的注视,让我知道那个人就在一旁。

而我,真的不敢再去看他了……

一团糟的现场,一团糟的我,就这么一团糟糕的结束了,这一早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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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前,手臂已经被医护人员包扎好了。也正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下午的工作事项,也被我暂时停止了。

没了事情做的下属们,被我放了半天假、各自都离开了。

目前受伤的我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干坐在办公室里等待右手手臂上的伤口愈合。

看着被绷带和夹板裹了一圈又一圈的手,感受着绷带下逐渐长出的新肉,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独自一人待在办公室的我,没了事情做,只得将头枕在双手上,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休息。

几夜没怎么合过眼的我,听着窗外树叶晃动的沙沙声,渐渐陷入了一片朦胧之中……

……

紫藤花影影绰绰,簇簇从枝条上垂落了下来。

身形瘦小的我努力地仰起头去看这片美景。

这么美的颜色,像是从花朵顶端的花蕊中流出来的。

起初的颜色是绛紫色的,紧接着是堇色和藤紫色,越往下越淡直至变成了略微淡粉的乳白色。那些花冠也如蝴蝶一般,轻轻扑闪着翅膀。

风将这些一串串的花儿包裹着,卷出了淡淡的香味。我轻嗅着这些花儿的所带来的香味,是那种轻轻又有一点点甜甜的味道。

「怎么了?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拨开了花的帘蔓。

月白色的身影穿过了这片紫藤花的朦胧,走到了我的身边。

他低头看着我,紫色的头纱让他的面容若隐若现。

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温柔的笑意隐于紫色的头纱之下。

「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快回家吧。」

过于不真实的感受,让我一时之间忘了呼吸。

我感受着这手腕的温度,看着他模糊不清的面容,呆呆地回答道:

“可我……并没有乖乖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