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大小姐,你看过?”林芷诧异道。
韩红药向酒窖的长廊走去,廊内灯火幽幽,林芷看不清韩红药的脸色,却只见韩红药似乎是顿了那么一下,方才说道:“你那屋子,自己不打扫,还不许别人收拾么?”
如此说来,韩红药是早就知道黛黎札记的存在,林芷恍然大悟,同时暗自心惊,她因随身带着札记不便,平日便将其藏在床下角落。
她自以为藏得隐蔽,更叮嘱阿玉无需打扫房屋,谁料,还是被韩红药发现了,不过也幸而发现这札记之人是韩红药,倘若换成别人……
“大小姐,那书上写的是什么?”林芷忽然想起韩红药片刻前,称黛黎的札记为“无字天书”。
林芷不说此话还好,听她这般相问,韩红药便站住转身看着林芷。
“写的什么?”韩红药面色不虞,“你当真要知道?”
林芷忙不迭的点头,难道说,韩红药能从她娘亲的札记中看出什么?
“真是疯了。”韩红药丢下此话,便转身推开长廊的大门,进而下了酒窖。
这又从何说起?
林芷三步并作两步,跟在韩红药身后,“大小姐,我没疯,那册子便是我同你说起过的札记。”
韩红药本是耐着性子查看韩酒,听林芷这么说,她再也压不住火气道:“林芷,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我韩府的酒窖,不是让你说胡话的地方!”
林芷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韩府这些日子,她亦是知晓,盛怒之下的韩红药,也许根本不想听她解释。
她唯有匆匆向韩红药行了一礼,“大小姐,您在酒窖,不,您在琉光院等我,我去去就回!”
林芷来不及看韩红药是何反应,生命仿佛进入倒计时。
她需要让韩红药相信自己,她所说的不是什么疯话,而娘亲黛黎留下的,也不是“无字天书”。
林芷匆匆回了院子,或许是早上吓到了阿玉,她并没有看到阿玉的身影,如此也好,少一个知道,事情便多一分周全。
林芷推开房门,心中蓦然一沉,方才床褥被阿玉泼湿了,韩红药命人前来打扫,不知……
她几乎是扑到榻前,那叠札记被她藏在床下的角落,除非有人刻意翻找,否则不会……
然而,不知是韩红药派来的丫头婆子太尽心,还是那札记被别有用心的人取了去,但它就是不见了。
“不可能的……”林芷在床下匍匐前进,她翻遍每一处的角落,甚至,就连床头,柜角,桌下都翻了个底朝天……
林芷颓然的坐在地上,她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札记那么重要的东西,它怎么就能不见了?
是她太大意,以为万无一失,却仍是百密一疏。
早知道,还不如放在娘亲黛黎的小院就好了……
但此刻说这些,已于事无补,林芷扶着墙壁站起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耗尽。
她不能倒下,只要没到最后一刻,事情就还有转机。
林芷咬着牙,向琉光院走去。
寒门酒巫